“这四字,甚得朕心!”
“荣儿,还不上前谢过陛下!”
高俅对花荣一使眼色,提醒他上前叩谢天恩。
“谢……陛下……”
花荣结结巴巴磕着头,简直不敢相信这两日发生了什么,昨日认了殿帅府太尉当义父,今日更是成了当今天子的门生。
低头看看身上的叮铃桄榔,再摸摸鬓边的大茶花,花荣这才反应过来。
义父啊,你的良苦用心,荣儿铭记于心!
“非朝会时,可唤朕为老师。”
“是,陛……老师!”
“嗯,不错,不错啊!”
徽宗小小的过了一把瘾,不禁又想像着以后若有机会再与人斗箭,便可说,尔等这箭术不过如此,连朕的门生都不如,然后就让花荣出来大杀四方。
就在徽宗畅想着以后大杀四方时,高俅又说话了。
“官家,为臣还有一想法,望官家一起参详。”
“嗯,你说。”
“所谓,弓、弩、枪、刃、剑、矛、斧,各有各的使法,有荣儿在,弓箭方面自然是无忧了,可其他方面么……若是臣搜罗各式人才,那岂不是……”
“着啊!”
徽宗听了顿时两眼放光,补充道:“那以后再要与人比斗,便可不拘泥于斗箭了!”
玩心大起的徽宗越想越来劲,直接吩咐道:“二郎,此事交你办了!”
“臣领旨!”
高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狂叫,成了,成了!
高家军,有指望了!
只要领了这道旨意,高俅便可大肆收罗能人异士,再也不用顾忌别有用心之人的攻奸。
若是真有人把小报告打到徽宗那,只要徽宗来一句,朕知道了,保管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
有了这层护身符,高俅就可以在禁军系统之外,再拉起一支精锐之师。
对外,那自然是天子门生,可暗地里,他绝对有信心将这支精锐之师,变为他的私军,只忠于他高俅的私军!
“天色不早了,二郎啊,该出发啦!”
徽宗说了不少话,加上之前又喝了不少酒,早就没耐心在这御花园吹冷风了。
得偿所愿的高太尉,自然不会拂了徽宗的兴致,一摆袖袍,伸手虚引。
“官家,请!”
……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御街一直向西去,过桥即投西大街,谓之曲院街,街南遇仙正店,前有楼子后有台,都人谓之台上,此一店最是酒店上户,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一角,向西去,皆妓女馆舍。
高俅他们此次要去的,正是曲院街最有档次的青楼,遇仙楼。
青楼,是一个充满了暧昧与遐想,充满了氤氲和奢靡名词,但必须要强调的是,在有宋一朝,青楼决不是等同于两性交易的妓馆这么简单、粗暴、肤浅和庸俗。
青楼,之于宋朝,并不是引车卖浆者之流,宣泄体力和欲望的场所,事实上,那些下三滥的卖肉之地,也从来没有被冠之以青楼这样的雅号。
青楼,虽然腐朽,却也是雅致的。
在很大程度上来说,它代表的,甚至不是肉欲,而是精神层面那些,比如音乐、舞蹈、诗词、戏曲、绘画。
大宋的精英阶层面前,只有两条路,庙堂与江湖。
不是居庙堂之高,便是处江湖之远。
而连接庙堂与江湖的,是青楼。
庙堂得意则官妓侑酒,仕途偃塞则醉卧歌台,在这里,银鞍白马,红袖楼头,浅斟低唱、悲欢离合,司空见惯。
这一天的遇仙楼,注定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