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完全不输于孔夫子的那些经典语录。
而单从煽动性来说,这四句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四句话,是数十年前张载所说,随手记于《横渠语录》,而此人的这横渠四句,为天下人广为知晓,还得到明代理学宗师王阳明,搞出四句教的那个时候。
高俅早年间,跟着一代文宗苏东坡大学士,偶然间有幸习得这堪称旷世名言的横渠四句,此刻拿出来唬弄一下花荣,这个没念过什么书的小年轻,当然是手到擒来了。
“太尉学究天下,花荣……佩服!”
不知过了多久,神游天外,畅想自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花荣,终于回过味来,自已终究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禁军小卒,别说是高高在上的高太尉了,只怕是离方才那个林教头,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可是这圣人之勇,真的好向往啊!
也许,答应高太尉,当他的义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突然间,一个原本看似荒诞不经的念头,跳了出来。
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只不过,出于年轻人那没由来的矜持,他做不出纳头就拜的阿谀行径。
但是他望向高俅的目光中,已经不再那么抗拒,而是,多了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高俅细长的丹凤眼一眯,将花荣前后的反应一对照,哪里还不清楚。
这事啊,多半是要成了!
现在差的,就是一个契机了,一个给双方都有台阶下的契机。
“哎……”
高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转过身,仰天长叹。
“敢问太尉,何故叹息?”
花荣不明就理,他的反应,又一次被预判了。
“眼下有一桩天大的难题,事关我大宋国体,让本太尉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不知,是何事?”
“你也不是什么外人,说与你听也无妨。”
高俅刻意在潜移默化中,拉近两人关系,接着仔仔细细跟花荣述说起辽人挑衅,圣上震怒,自已为难的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
“与辽人斗箭?”
花荣听完后,面色古怪,惊讶中带着无尽的欣喜。
“不错,那耶律得重以善射闻名,哎,只怕这次大宋的脸面,要丢的一干二净了……哎……”
高俅装作不知,只顾一个劲的叹息。
“太尉,切勿长辽人威风!”
花荣血气方刚,哪经得起激。
他抢前几步,径直来到高俅面前,神采飞扬道:“斗箭,小技耳,花荣亦是会的!”
“果真?”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很可能就是当今箭术第一人,高俅仍是扮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太尉信我!定要信我啊!”
花荣一脸急切,恨不能立马能掏出一张弓来射上几箭。
“你……”
高俅虽然没有说下去,但面上的表情分明在说,就你?
“太尉明鉴,花荣非是信口开河的小人!”
“好,好,好……某就姑且信……了你吧……”
高俅嘴里说着相信,可面上,仍是一副存疑且无奈的表情,就好似被缠的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哄小孩那般随口敷衍。
“太尉!!!”
高俅这种样子,花荣哪里能忍。
小年青么,最是受不得被人当成小孩子对待了。
急切之间,花荣头脑一热,直接赌上了自已的小命。
“花荣,愿以性命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