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祝詞、交換訂婚戒、雙方父母上台發言。
她今天儀式禮服應程家要求,穿著中規中矩的傳統青色旗袍,因她氣質婉約,穿她身上不顯沉悶,倒有一種步步生蓮的美韻。
今天一共三套禮服,夏知瑤留髮小入席先吃點東西,也沒讓化妝師跟著,自己去更衣室換第二套敬酒服。
主要是她太累,想在更衣室偷會懶。
第二套禮服是一件低胸紅長裙,比較符合年輕人審美,她在屋裡躺了十分鐘才出來。
關門轉身,夏知瑤冷不丁瞧見客廳的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男人,僅僅一個背影,她瞬間就認出了對方。
程北謙聽到聲響,彈了彈手指間細煙,轉過身時,一圈白煙從他唇內溢出,模糊了他暗晦不明的視線。
夏知瑤徒生一種壓迫感。
她看了一眼虛掩的大門,又不好直言,委婉道:「堂哥怎麼在這?這裡是我的更衣室。」
「抱歉。」
程北謙把燃了小半截的煙碾滅,「出來透個氣,順便等你。」
嘴裡說著抱歉,卻聽不出一絲真誠,完全就是居高臨下的睥睨。
夏知瑤保持基本禮貌微笑,聽到最後兩個字,面色驟然一變。
還沒等她揣摩這話什麼意思,程北謙已行至她面前,端起桌上半杯水,仰頭喝盡,黑眸就那麼直晃晃看著她。
像久經沙場的獵豹欣賞獵物的慌亂。
他個子太高,燈光下的暗影徒然壓在她身上。
夏知瑤抬眸笑問:「是不知道怎麼回大廳嗎?我讓侍應帶你去。」
哐當——
透明水杯被他不輕不重擱桌上,小幅度轉了下。
他輕笑一聲,從西裝內襯掏出一張黑色名片,說不清是玩味還是上位者的輕蔑,直接把這張名片嵌入夏知瑤胸口。
如今是十月,還不算太冷,室內開著暖風,那張黑色名片突然貼著她胸口的柔軟,冷兵器般介入。
黑與白形成鮮明對比。
她由里到外不可抑制地憤怒起來。
來者是客,不管如何找藉口去辯解,夏知瑤都無法把程北謙這種羞辱性的行為,理解為意外。
「程先生,你逾越了!」
夏知瑤憤憤拔出胸口的名片,手心攥緊。
「確實。」程北謙語氣非常坦誠,閒情逸緻地欣賞她面容染上惱怒,「名片收好,過不了多久,你會主動打給我。」
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
夏知瑤此刻的情緒已經無法用惱火來形容,而是覺得這人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