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里竹将草纸从眼前移开,问,“你都说苏落有底牌,干嘛还认为人家会输那么多场?”
凤清抬抬下颌:“你问问于洛。”
迎上百里竹的目光,于洛慢慢开口:“从年初到现在,于氏在修灵界各大商行里,本就稀少的高阶防护器具一出货就被洗劫一空。”
百里竹歪头:“所以?”
“没所以了,你猜呗。”
百里竹:“……”
说话说一半好玩吗这?
何沭抬眼,面前是往嘴里塞糕点的凤清,他有些不确定:“你这预判真的可靠?万一……”说到一半,他想了想,觉得问了也白搭,自己也没好法子,干脆屁股一坐,跟着抢了块栗子酥。
“算了算了,你和于洛看着办好,我脑子今日休整。”
百里竹含糊跟风:“对对对,看着办。”
于洛思虑一番,觉得这预判的每一场输赢,都能找到对应的依据,心一横,干脆抛出自己的想法:“照这样的话,晋级赛完全没问题,控好分,给外人一种云起宗希望不大的错觉就行,但压力就全放在这团队赛上,凤清,你把握是多少?”
被问的人抿口清茶,微微一笑:“这可看不得我,得看我们。”
咀嚼糕点的几张嘴不由得慢下来,面面相觑,一时静默。
凤清再道:“晋级赛结束后,所有赌坊会按城内规矩,全部停止押注。
破釜沉舟,所有法子中最稳的,也正如何沭所说,就算亏押金也不亏名声。
走黑马路子,最好的结果是盆满钵满,但是险,最坏的结果,名利双丢。
稳还是险,看你们想选哪个喽。”
抿茶音一口接着一口,仅仅几句话的功夫,屋内落针可闻。
就在凤清以为还要等一等时,茶杯砸桌的声音自屋里“砰”地响起。
何沭站起来,将束一甩,豪横大喝:“我听凤清的,险就险,老头子的丹炉又不是没挨过,这扬名天下的黑马剑仙,小爷我当定了。”
于洛恢复一贯的温和,轻笑:“兵行险招,大不了钱重头再赚,六宗会试可不是年年都有,小师弟,你呢?”
百里竹将嘴的核桃酥吃干抹净,板凳一踢,跟着站起,举手大呼。
“我听师兄师姐的!”
许是人在意气风的时候,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大胆,在晦气与艰巨里习惯了百折不挠,也常常忘记,山在被扛起的过程中,是随时会把人压垮的。
但在少年眼里,没有扛不起的山。
凤清觉得,她怕师弟疑虑而让他们做选择,似乎有些多此一举了。
“好,那就干他们一票,让天下人看看,我云起宗的弟子,赚得起钱,也干的了架。”
凤清一语毕,而后整整衣袖,走至客栈门后。
原地的三人面面相觑。
“现在去哪?”
凤清:“既然决定兵行险招,晋级赛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呀。”
何沭毫不在意地摆手:“害,都说了控分,那晋级赛我们躺平不就得了,还要准备啥?”
凤清给他一个白眼:“你说说看,你一个剑修前三,在晋级赛秒变菜鸡,那些想押云起宗第一的人,谁会信?”
“要不然咋办?”
“你们跟我来。”
凤清打开客栈门,大步跨了出去。
——
半炷香后,蔚蓝的天际逐渐被一点夕阳浸染,神机城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下。
一角小巷,宁静幽深,门户紧闭,看不出任何烟火气,巷口处,歪歪斜斜的木板半挂天边,其上是斑驳的字——贾梓巷。
某屋顶上,四人脑袋齐齐探出,瞅着不远处的楼瓦亭舒。
凤清在来的路上已经把那晚关于魔族套路的事道了一遍,并告知他们,各大宗门将在今日动手,拔除据点。
既然出来了,他们也该尽一份除魔的义务。
用凤清的话说,是为晋级赛和团队赛做做准备。
虽然三个师弟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个毛线关系,但听凤清的,准没错。
最边上,百里竹猫着腰,低语:“师姐,我们现在去哪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