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下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月娘固执道,不肯听劝。
“可是……”映柳有话想说,但是月娘
()敲了敲桌子,叫她倒茶,打断了她。
“家主的事做得不顺利,我看大娘子也过得不好,我们还是要趁早打算。”
罗纨之把自己最近赚的钱盘算了一下,暗暗叹息。
人是贪婪的。
她赚了小钱,就会千方百计扩大生意,赚到的钱又得投入到新铺子、帮工身上。
兜兜转转,她还是两手空空,只是多了几个铺子,而且养了更多的人。
谢三郎给她的那份说到底又不属于她,就算赚得再多,那也是谢家的钱,她一分也带不走。
若不是因此她能从严舟那儿偷师学艺,她肯定是要向谢三郎提涨工钱的事。
午后,罗纨之回到扶光院。
素心已经摆好了朱砂毛笔,等着罗纨之回来祈福。
因为佛玄交融的缘故,南地与北地的风俗渐渐演变不同,就譬如这个说初生之子,犹如初生旭日,当以阳克邪之说。
于是就有生辰当日,点朱砂为亲朋好友祈福的习俗。
罗纨之经历过素心的生辰,也知道怎么做,提起笔沾了朱砂。
南星最为积极,第一个冲她面前道:“我最小,我先来我先来!”
罗纨之给他的热切逗笑了,“好好,你先来。”
南星闭上眼,乖乖仰着脸,等她落笔。
罗纨之看他满脸期待,忽然起了一些顽心,扭头问素心,“非要在额头上戳个点吗?”
“好像并无规定,只是大家有样学样这么来的……”
罗纨之捏着袖子,挥笔在南星脸上快速画了几道,清歌凑过来一看,笑出声。
南星睁开茫然的眼睛,东看看西看看。
天冬也忍俊不禁。
“哈哈哈大花猫!”清歌拍手。
南星往水盆里照,只见自己头顶“王”字,两颊各有三撇胡须。
清歌还在旁边取笑他大花猫。
他伸手沾了碗里的朱砂,急吼吼去追清歌,“我这是老虎好不好,我给你画成大花猫!”
清歌拉住天冬当挡箭牌,南星伸手戳戳,直接把天冬的脸涂成了媒婆。
一向好脾气的天冬都气鼓了脸,出手反击。
罗纨之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笑了。
素心看着这一院子鸡飞狗跳也是傻了眼。
简直是一只手的人数,闹腾出几十人的吵闹。
忽然她的颊侧上一凉,就见罗纨之笑盈盈举着笔看着她,“送朵花,多谢素心姐姐照顾。”
素心眨了几下眼睛,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是我们要感谢你。”
“谢我?”
“郎君心事很重,但是从来不跟我们说,有了阿纨,我觉得他的心情都轻松一些。”
“他也未曾跟我说过什么。”罗纨之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作用。
素心笑道:“不需要说。”
罗纨之不解,素心忽然伸手在她手里捧着
的朱砂里沾了下手指,在她脸上也划了道。
“陪伴,已经胜过许多。”
太阳逐渐西移,马车在扶光院的侧面停下。
门房连忙打开门,迎着主人归家。
步移景变,喧闹的声音从镂空的圆形花格窗透了过来,苍怀不由侧目望去,几道身影迅速在院子流窜,宛若在疯跑。
苍怀皱起眉。
郎君每每祭拜过谢公之后,都会沉闷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