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况且,二哥你也不只老四他一个贴心弟弟,咳咳………”
说完,还不等胤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寝殿,依仗胤良好的视力,甚至还能看到对方浅梨色瓜皮毡帽下,隐隐泛红的耳根。
窗外,不时有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桂花香。
须臾,只听得寝殿内,传来一声微不可言的轻笑声。
中秋过后,紫禁城好似瞬间便冷了下来,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原以为不过寻常小症的皇贵妃,身子却好似骤然垮下一般,一连数日皆是缠绵病榻,甚至连面色,都有了逐渐灰败下来的架势………
承乾宫内,每日尽是挥不去的浓重药味,闷地人喘不过气来。康熙难得顾不上满室的奏章,几乎日日都要往承乾宫坐上一坐。
宫外,原本热闹的佟佳一族瞬间沉寂了下来。
这一日,恰逢乡试结束,胤特意在御花园备下水酒。几人难得重聚,连近来被自家阿玛操练地险些站不起来身子的觉尔察安隆,这会儿都强撑着僵硬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凉亭。
“嘶………”甫一落座,觉尔察安隆便不由捂着身后冷抽了一口气,嘴上还不住连连抱怨:
“死老头子,实在忒狠了些,这还亲儿子呢!连营里的坐桩都比我这儿子值钱!嘶………”
“战场上刀剑无眼,觉尔察将军也是为你好。”经过这些时日的安心调养,伦布脸色总算好上了许多。这会儿不由出声劝道,语气却是难掩羡慕:
“觉尔察将军这些年未曾另娶,膝下也唯有安隆你一个儿子,总要多操心些地……”
“哼!”安隆有些别扭地哼了一声:“我就嘴上说说吧,老头子身上带着地药可都是我这个儿子亲手孝顺地。”
“还不都是殿下赏的,某人充其量算是借花献佛。”
这会儿宫人俱已经尽数退下,张若霖径自起身,抱起眼前巴掌大小青花瓷坛,带着些许灵力的酒酿甫一打开,便教人神色一清。
殿下这酿酒术,不应当是医术当真是愈厉害了。瞧着眼巴巴看过来的小黑脸,张若霖轻哼一声,径自将手中酒盅移开:
“拿着殿下的药,还能混成这幅德行,你还真是出息了。”
“哎呀!”觉尔察安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根,经过这些日子非人一般地操练,觉尔察安隆原本有些圆润的小脸迅精瘦了下来,棱角分明的五官这会儿已经颇有觉尔察将军早年的英资了。只脸上的憨态却是做不得假:
胤也颇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
“是奴才阿玛,自打用了殿下您新赐下来的药,他老人家便将这些都尽数收了起来,说是军营人多口杂,有些东西不好显于人前。”
“还有奴才这不过轻伤,养上两日就好了,没得糟践了殿下的好东西。”
方桌下,捶打着肿涨地生疼的双腿,觉尔察安隆欲哭无泪:
“阿玛他老人家可是一滴都没给奴才留………”
“噗………”万万没想到事实尚能如此可乐,瞧他这幅惨样,一旁的伦布等人不由笑出了声。连胤都不由有些哑然。倒是对侧的张若霖若有所思,抬头直直迎上胤的目光:
“看来殿下的医术,精进决计不止一星半点。”
要知道,几人自小一道长大,早前对方也曾赐下过药物,效用自是奇佳,然而却也没有到连觉尔察大人都如此小心翼翼地程度。
迎着几人好奇的目光,胤没有避讳直接颔:
“江南一行,孤确实收获颇丰。”
只是此收获非彼收获罢了。不过这么说也确实不错,随着灵力的增长,如今他已经能动用空间内三成异火,如今他所做之药,已经同真正意义上的丹药差别不大了……
当然,只限于低品级的灵丹。然饶是如此,在凡俗之人眼中,已经是再了不得的东西了。
“听说殿下当时夜以继日地研究古籍,也怪不得……微臣佩服!”
巴图尔说着举起手中酒盏,对着胤一礼道。胤含笑着执起酒杯,余光却瞥见对张若霖带着探寻的目光。
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只见胤突然开口道:
“安隆你回去可同觉尔察将军说上一声,就说是孤的意思,教将军无需过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