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觉得她有失当家人的脸面,于是把她安顿在此。
时间久了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男子的叹息声不断,他挑着水戴上斗笠走回了家。
聿时看着夏光,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人说的有几分是真话。”
“半真半假。”
夏光指着妇人手下的衣服,说:“她洗的衣服分明是男子的,况且大家族注重脸面,自然不会让她落到这般地步。”
聿时:“河水有问题。”
她愣了下,“什么?”
聿时先她一步跑到河边,用手捧起水,刚准备喝,妇人却突然凶狠了起来,声斥责道:“不准喝河水。”
妇人面色狰狞,唯独不变的是她依旧捶打着衣服,边凶边哭,“不准喝河水。”
她目无旁人,眼神轻飘飘的,仿佛死尸一般,脸上的斑点遮住了半张脸。
聿时手中的河水一点点顺着指缝流下,与河水出嘀嗒声,仿佛有规则的催眠曲,令人心智平静。
夏光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脚步顿时愣住,走不动。
然后,她看见聿时低下头,轻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眼神空洞,手还在捶打,“虞沄。”
“你为什么在这里?”
“洗衣服。”
“洗谁的衣服。”
妇人原本失神的眼睛翻涌着,她张嘴哽咽着喉咙,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夏光动了动手指,缓慢的过去。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擦肩而过,她的手指碰他的指骨节,她蹲下去,用手捧起河水,仰头喝下。
聿时眸子一怔,手指握拳,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有一根绳子在用粗粝的尖刺勒紧他的心脏。
他必须不动声色。
否则她就白喝了这河水。
聿时退后几步,留出足够的空间。
夏光唇上残留着水,她转过身问她,“你在洗谁的衣服。”
她异常安静,眼窝露出些许光亮。
她缓缓的笑了,手停了下去,站起来,表情略带僵硬,语调带着欣喜,对夏光说:“白……白羽,你终于回来了。”
白鱼。
这个名字让原本沉下的心再次滚烫炽热。
夏光平静的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妇人流下眼泪,着急地解释,“你不是让我每天都来这里洗衣服。”
“我让你做什么了?”
夏光故意带着质问的语气。
她擦擦手,小心翼翼的拉着面前人的手,嘴唇颤抖着说:“我听你的话,从三个月之前就开始在这里洗衣服,然后趁机把你给我的药粉撒在河里。”
夏光面无表情,妇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浑身都战栗起来,她拉住她的手,嘴上说着:“我还故意编造了一个故事,掩藏了我的身份。”
妇人的眼睛里,她脸色阴森,手上是湿淋淋的血。
恐惧裹挟着她,瞳孔放大,怔怔。
她忐忑不安的眼神躲闪,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她的脸上开始恐慌,眼窝下的淤青格外明显。
“不会有人现的。”
她开始喃喃自语,“不会有人现的,不会……不会现。”
夏光盯着她的脸,握住她的手说:“不会有人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