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哪里来?”老鸨问道。
“我二人是杭州人氏,进京…赴考的……”王玥芸说道。
“公子说笑了,如今杭州也能行科举,何必去京城。”
王玥芸小声说道:
“姐姐有所不知,皇城脚下,更有些便利可寻。”
那老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被王玥芸这一声姐姐哄得极是开心,忙问道:
“二位公子想寻什么样的姑娘?我这儿的‘花间楼’啊,可是什么模样的都有,若是看上别处的良家姑娘,我也能给你拽过来!”
她这最后一句话说得特别小声,王玥芸听后却是微有怒色,听到逼良为娼这种事,自己实在是无法接受。
那老鸨察言观色是何等厉害,一眼就瞧出眼前这位贵公子的不悦神情,当下也不敢说话。
这蓟州临近京城,花间楼背后虽有贵人,但最好也不要多招惹富贵人家的纨绔,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某位朝廷大员的公子呢?
“你给我们找一艘船吧,备些上好酒菜便是。”王玥芸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已经觉得这楼里的脂粉香有点腻得慌了。
老鸨听后为难道:
“哎哟,这可不好,这清漳渠的花船啊虽归属各大酒楼,但大家早有约定,非得过了亥时才可船,若是提早让公子上船,只怕误了规矩。”
王玥芸与晴儿对望一眼,双方都拿不定主意,老鸨可不愿看到这嘴的肥鸭子跑脱了,忙说道: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亥时了,两位不妨到楼上小坐一会儿,先用些酒菜。”
见二人仍未言语,那老鸨又道:“我知二位喜欢清静,五楼上的隔间清雅精致得很,若您吩咐,半分丝竹声都不会让您听到。”
“来都来了!”王玥芸把心一横,又望了望晴儿,后者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那老鸨又是堆满了笑意,“文苓,带二位公子到五楼云上间。”
言毕,一个同样浓妆的女子过来迎了二人,进酒楼前,老鸨又拉着王玥芸小声道:“真的不要姑娘?”
“不要!”王玥芸斩钉截铁道。
来此处之前,王玥芸本以为所谓青楼虽有些寻花问柳的勾当,但大抵还是与寻常酒楼相似,只不过装潢华美一些,再加些唱曲跳舞的小娘子,这些都是她能接受的。
但今日一见,她便决心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看着那些与她年岁相仿的女子,有些甚至还比她小得多,一个个擦脂抹红地朝身侧男子怀里躺去,心中不免感慨。
她们是自愿的吗?若是自愿的,那倒也无妨,毕竟朝男子怀里一躺,至少银子是少不了的。
但一想到老鸨刚才以极其谄媚的语气说的那番话——
“若是看上别处的良家姑娘,我也能给你拽过来!”
王玥芸很难相信眼前的风尘女子都是自愿的。
在这一节上,晴儿倒是想得开,她本来就是小丫鬟,服侍王玥芸以前,在府里不知挨过多少打骂,十几年前家里将她卖入定远侯府的时候,又与卖入青楼有多大分别?
待二人上了五楼后,又有人将刚才那老鸨唤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