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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招娣还未卸妆，原本就是清水出芙蓉般的容貌，现在有了妆容的修饰，勾得凌霄都挪不开眼了。

“干嘛老盯着我，真的没事。”陆招娣在她直勾勾的眼神下显得有些局促，误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嘴上流血了，擦一擦。”陆招娣方才就注意到了她下唇的血迹，以及因干燥上火长出的水泡。为她抽了张纸巾，递到她的掌心。

凌霄闻言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的确有一丝血腥气，这才感觉到下唇处有火热的疼痛。

“别舔，最近天气干燥，一定要多喝水，我去给你倒。”陆招娣发现凌霄平日里不爱喝水，却偏爱带味道的饮料、奶茶，这个习惯很不好。

凌霄捏着手里的纸巾，心里乐开了花。现在陆招娣又是单身状态了，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放心追求她了。

陆招娣给她端来一杯温水，“慢慢喝。”

“嗯，好！”凌霄接过，小口喝起来。

“姐姐，我能问问，你和他是哪里不合适吗？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呀？”凌霄是在为自己后续展开追求铺路呢。

陆招娣方才没有吃什么东西，觉得有些饿，所以也给自己洗了个苹果，慢慢吃着。她不爱在外人面前聊自己的私事，但是对于凌霄，又忍不住满足她的好奇。

“各方面都不太合适吧，性格、习惯、家庭之类的。”

本想一笔带过的，可凌霄磨着要她展开说说。

于是便将方才餐桌上的情形和她描述了一下，包括孙本阳口中所谓的“适合持家”、“婆媳关系”、“最佳生育期”等等。

凌霄听完，一方面是觉得这个男的很可笑，另一方面又有些生气，先前有听说这个男的是陆招娣的同事给她介绍的。她忍不住腹诽，那介绍人怎么回事，给陆招娣介绍这么个不靠谱的。

“什么人呐！就这样的，怎么配得上你？”凌霄不爽的情绪都挂在脸上了。

陆招娣知道她性格单纯，有什么说什么的，“你生什么气嘛？现在都结束了，经过这次，我可不敢随便去相亲了。”不得不说，她自己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姐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呀？”凌霄追问。

陆招娣咽下口中的苹果，“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可能不太适合谈恋爱的。你要不要吃个苹果，蛮甜的，我去给你削一个？”

“真的吗？那先给我尝一口。”凌霄顺势拉过她的手，在已经被吃了一半的苹果上面咬了一口，“嗯，是蛮甜的。”

陆招娣的手停留在了半空，慢慢缩了回来。她从未与他人一同吃过什么东西。但很快的，又将错愕的神情收了起来。

“我明天再吃吧，刚刚晚饭吃得太饱了，有点撑着了。”凌霄一脸单纯的样子，陆招娣有些为难的神情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也许，自己做得不太合适。

可正当她准备说“要不这剩下的半个给我吧，姐姐你再去削一个”的时候，却听陆招娣答道：“嗯，好，明天再吃。”

被她啃咬过的苹果，又被陆招娣送回了口中。许是今日她打了腮红的缘故，凌霄总觉得她的双颊微微泛红。

陆招娣不想让她觉得尴尬，可令她自己吃惊的是，对于凌霄咬过的苹果，她并没有非常大的抵触。也许，自己在内心，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或是朋友？

既然聊到了这里，她也多问了一句：“那你呢，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嗯…，温柔、爱干净、长得好看的，还要比我年长一些。”凌霄脱口而出的，都是眼前人的样子。

“哦，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呢？”潜意识里，陆招娣生出了一个过于离谱的猜测。

“我还没表白呢。”凌霄如实相告。

陆招娣呼吸一滞，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一一闪过，还有那日为凌霄洗头时，凌霄看她的眼神；她出去约会时，凌霄落寞的的语气和神色。

不会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陆招娣觉得自己可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

此时，一个苏城的电话打了进来，陆招娣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便接了起来。

“你个白眼狼，总算接电话了啊！”电话那头，刺耳、凌厉的女声在陆招娣的耳膜中爆裂，那久违的、令人惧怕的吞噬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以至于，手里的小半个苹果应声落地，陆招娣的紧咬的牙关导致脸部的肌肉都在颤抖。

那沉重、黑暗的过往犹如山崩地裂，尖锐的耳鸣声伴随着胃部的抽搐，让她产生了想要呕吐的感觉。慌乱中，将电话挂断，耳鸣依旧在持续。

“姐姐？”凌霄被她反射性的举动惊到了，“姐姐，你没事吧？”

“哦，没事，我……我先去洗个澡。”此刻，陆招娣只想逃。

凌霄自然是听到了，对方骂陆招娣是白眼狼。看着陆招娣步伐错乱的背影，以及那滚落在地的苹果，凌霄大概能猜到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家庭，要对着自己的女儿如此羞辱痛骂。

陆招娣在淋浴间里缓缓蹲下，任由水流冲刷，她还是躲不掉。苏城的电话，难道他们又追到了苏城？

【??作者有话说】

凌霄：分手了？真的吗？你还好吗？我真的担心你……（笑容满面、喜不自胜的来安慰你了。）

16?

◎年少的风留在大山◎

浴室里，升腾的热气萦绕于陆招娣细腻的肌肤之外，可陆招娣仍觉得冷。

她出生于北方山里的一个农村，这些年她咬牙挣脱了家庭，努力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最喜欢的这座南方城市。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过那个分水岭，可那些无形的、锋利的羁绊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