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4年5月19号这天,招摇镇的上空乌云压境,连续不断的劲风吹得田间地头一片哗哗响,各家各户早早就将鸡鸭归笼,闭紧门窗,偌大的田野乍一看瞧不见半点人影,乍两看才能现田埂上的一位老伯。
老伯姓张,在招摇镇住了十来年,圣石战争结束后带着一家老小四处飘荡,最后定居在这里。虽然比不上城市的便利达,但风景秀丽的招摇镇在饱受核武摧残的炎黄国里,已经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然而张伯此时没有赏景的心情,也不像平常那样路过自家地头时会驻足停留、吟诗两,此刻他手里紧攥着两只鸡脚,可怜却叛逆的老母鸡在他的魔爪下总算安生下来,做到了真正的安静如鸡。
张伯一双老寒腿走得飞快,后背沁出了汗,他现在只想在暴雨落下前赶回家,将这该死的老母鸡狠狠地扔进鸡窝里。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在这空无二人的旷野间,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呼唤。
“老人家——”
张伯脚步猛地一停,片刻后直接跑了起来,那道声音阴魂不散地传进张伯耳朵,激起满身汗毛。
老人家——
前面的老人家——
张伯几乎是飞奔了起来,他满眼惊恐,吭哧吭哧地喘气,催魂般的呼喊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尖细,下一秒骤然在耳边响起!
极度的惊惧下,老人连声音都不出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傍晚,大雨倾盆,老张家屋门紧闭,屋内一片混乱。谁也想不到,仅仅出去抓只鸡的功夫,老张就让两个年轻人抬回来了,村里唯一的医生吴大脚冒着雨赶到张家,一通望闻问切后给家属们吃了颗定心丸——祸害遗千年,老头纯是被吓晕的,不多时就能醒。
此时,大家伙儿才终于能分出点心神给屋里唯二的两个外地人——也就是把老张抬回来的小年轻。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约莫二十岁上下。男娃身材高大,脸长得黝黑,其他身体部位白得晃眼,凭借憨厚的笑容迅博得了张家人的好感。他自我介绍姓马名小天,顺带介绍了一旁满脸“生人勿近”的姑娘——文瑶。两人都是地质大学的学生,从老师那里听闻招摇镇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于是趁着放假的机会来这边放松心情,兼具考察,没成想顺道救了个老爷爷。
众人好奇地七嘴八舌,屋里都是低语声。大学生、来自城里,光是这两层身份就足够吸引人了。吴大脚一反常态地没有凑热闹,而是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早就没味儿的烟蒂,一双浑浊的眼睛找不着焦点,搞不清楚又在想什么。
“啪啪”
吴大脚轻轻拍了两下掌,让张大娘留下来看顾张大爷,其余人都出去该干嘛干嘛。马小天前脚刚踏过门槛,后脚就听见吴医生有些粗噶的声音。
小伙子,你和你朋友跟我来一趟吧。
走在前面的文瑶脚步一顿,回过身和马小天接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二人跟着吴大脚一路到了柴房门口,甫一站定,马小天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吴大叔,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呀?”
吴大脚转过身没立刻开口,而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二人一会儿,在文瑶手臂上水波般的刺青上停留了几秒后,由衷道:“小姑娘的纹身很好看。”
文瑶眉头微皱,终于开了金口,嗓音就像水波一样,清清泠泠的。
“大叔,你叫我们来到底想说什么。”
马小天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文瑶,被她反瞪回去。
吴大脚不答反问:“你们碰见老张的时候,周围有什么情况吗?”
马小天听了一头雾水,说:“当时风很大,快下雨了,我们就看见张大爷一个劲儿往前跑,喊都喊不住。”
以为他没听见,以至于不得不用上了传音小法术,结果刚走近人就晕厥了。当然,这后半句马小天是绝对不会告诉吴大脚的。
“你们喊他了?喊他做什么?”
马小天更奇怪了,挠着头道:“问路啊,我和文瑶初来乍到……”
抱臂靠在墙上的文瑶脸色突然一变,但很快掩饰了下去,然而这一瞬的表情变化却没有逃过吴大脚的眼睛,中年男人眯了眯眼,声音有些阴恻恻的。
“你们不是来考察的,我猜猜,是为了镇上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