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做腌笃鲜吧?”杜若眼睛放光。
江斐答应了,把处理好的笋切成块
,又问贝暖要了排骨咸肉和百叶结。
泡好咸肉和百叶结,把笋和排骨用热水焯过,江斐把料全都下进锅里,调小了火,跟贝暖笑道:“要炖很久,你的空间里能放吗?”
“当然能了。”贝暖连锅带卡式炉一起收进空间里,“我帮你看着火。”
一锅好吃的在空间下层慢慢炖着,大家上了车,继续上路。
折腾到现在,已经很晚了。
杜若等着他的好吃的,等了一会儿就撑不住,问贝暖要了张毯子。
闭上眼睛前,他迷迷糊糊地裹好毯子,还不忘嘱咐贝暖:“腌笃鲜好了叫我。”
贝暖悲伤地想:这是他的遗言吧?这听着也太像遗言了。
要是有一天真的能从这本书里平安出去,等到老了的时候,儿孙满堂,给他们炖一锅腌笃鲜,跟他们说:奶奶曾经有个朋友,最后的遗言是——“腌笃鲜好了叫我。”
杜若的遗言真的很有杜式风格。
夜渐渐深了,江斐在后座也睡着了。
陆行迟把车开得飞快,蹙着眉,完全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他忽然低声说:“霍仞会去哪呢?”
贝暖发现,他和她正在想的是同一件事。
当初在农家乐小饭店,老板提过丧尸病毒抑制剂,如果当时行凶灭口的就是霍仞,那霍仞一定和丧尸病毒抑制剂有关。
贝暖回头看看熟睡的杜若。
如果世界上真有病毒抑制剂这种东西,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现在的问题是,完全不知道霍
仞离开九监避难所后去什么地方了。
毫无头绪。
离这里再往西就是水城。按书里的情节,他们下面会去水城帮江斐找人。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下,真的要按原计划去水城吗?
陆行迟也在想同样的问题,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车里没有任何声音,转过头看了看贝暖。
她并没有睡,靠在座椅上,蹙着眉头盯着前方的路,一张小脸显得忧心忡忡。
陆行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腾出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贝暖好像是吓了一跳,转过头。
“不用太担心,担心也没用。”陆行迟说。
她任由他攥着手,半天才说:“要是我不去把那两个人拉上来就好了。”
陆行迟看她一眼,“你想太多了。你不去拉,别人也会把他们拉上来,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吊着。杜若心地好,看见那个男的腿软,说不定还是会去伸手扶他,还是会受伤。”
陆行迟有点自责,“是我的问题,我当时应该想到,要立刻让人验一下他们有没有受伤。”
两个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错,都不说话了。
陆行迟再看一眼贝暖,发现她的眼睛里一层水光。
劝她没有用,不如逗逗她。
“真哭了?”陆行迟问,“你假哭那么多次,我还没见过你来真的。”
陆行迟仍旧握着她的手,侧身偏到副驾一点,“他们都睡了,开车太无聊,不如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贝暖扁扁嘴
巴,努力想抽回手。
陆行迟却紧攥着她的手不放,直到前面有个弯道才松开。
被他这么一搅,贝暖心里倒是没那么难受了。
前面就是岔道,继续往西就是水城,或者不去水城,有条路往北走,或者转而往南。
“到底该去哪呢?”贝暖听见陆行迟低声说。
贝暖也决定不了。
根本不知道霍仞去哪了,就算知道,也未必真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他,还不一定真有抑制剂这种东西。
后座正在睡觉的江斐突然出声。
“去水城。”他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