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东基本已经确定,沈玉楼提前抵达清水镇,就是为了抓他的错误,也好给他个大大地下马威了。
可那又怎么样?
刘远东很清楚,按照严格的组织纪律,就算他暂时被停职,无法行使镇长的权力,他也得每天坚守岗位的。
当然。
这年头被暂停职务的干部,基本都当作放假不来单位,也算是墨守成规。
但就是故意找他茬的沈玉楼,则能完全抓住这一点,可以小题大做的。
因此。
注定被上纲上线的刘远东,一进礼堂门就摆出了“深刻认识到错误”的态度,抬头看向主席台上的美女县长时,就准备展开最真挚的自我批评。
可是下一秒!
“咦,蛇蝎毒妇怎么会在坐主席台上?”
饶是刘远东两世为人,这心理素质也很强大了。
但在看到恩将仇报、周五晚上倒骑了他之后,反遭他长达四个小时白嫖的蛇蝎毒妇后,还是当场愣住。
刘远东呆住。
再说沈玉楼!
她已经摆出了要问罪刘家某个废物的架势,那叫一个粉面含煞,媚眸微眯,浑身散出的阴冷气息,就连闷热的天气都急速降温了。
然后——
“狗贼!”
“这不是周五晚上,白嫖了我足足四个小时,让我卧床足足两整天,才能正常走路的狗贼吗?”
“他怎么会忽然间的,出现在了这儿?”
沈玉楼心肝剧颤,双眸瞳孔不住的骤然猛缩时,更是下意识的闭紧了腿。
那种被疯狂白嫖的感觉,让她想起来就腿软。
幸好。
礼堂内的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刘远东。
除了刘远东之外,就再也没谁看到沈玉楼的腿,正在急促的打哆嗦。
要不然肯定会纳闷:“沈县看到刘远东后,怎么会吓成这样子?”
哼!
就在沈玉楼大脑一片空白,即将瘫坐在椅子上时,孟凡龙冷哼了一声,对刘远东淡淡地说:“远东同志,你怎么才来?而且还用这种目光,看着沈县长。”
是啊,是啊。
刘远东,你怎么好像见了鬼那样的,看着台上的沈县长呢?
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沈玉楼。
孟凡龙那声及时的冷哼,就像晴天霹雳那样,猛地惊醒了沈玉楼。
她慌忙及时低头,把全身力气都用在右手上,端起水杯后缓缓地落座。
端出了一副“我懒得看刘远东”的嘴脸,算是完美避免了被大家发现,她的脸色着实不对劲。
啥?
你说我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沈县长?
沃糙!
原来蛇蝎毒妇,就是不顾我苦苦哀求,依旧倒骑了我的蛇蝎毒妇。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这是玩的哪般?
刘远东清醒——
连忙干笑了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就看到温玲正在对他疯狂的打眼色。
嫂子这是在示意:“啥也别说,赶紧先上台入座。会议结束后,再对沈县展开深刻的自我批评。”
刘远东再次干笑了下,低头快步上台。
主席台的长条桌后。
沈玉楼居中而坐。
左手边是清水镇书记孟凡龙,她是右手边,就是镇长刘远东的位子。
带着一身猪味的刘远东,经过孟凡龙的身后时,他立即皱眉抬手掩鼻。
孟凡龙以为,有着一定洁癖的沈县,肯定会双手捂住鼻子。
没有。
沈玉楼只是低着头,双手捧着白瓷盖杯,无视了站在她右手边的刘远东,慢条斯理的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