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说起来,还确实有那么几个有误会的。比如御史言官对我的弹劾,比如朝堂主公因为那句“朽木为官”误会了我,比如太平道嫉妒我抢了他们的信徒。
“对了,你们说,封谞有没有可能是……为了信仰呢?”
…
“信仰?!”
众人面面相觑。
阉人也有信仰吗?!
“是有这个可能!”
沮授皱眉说道:“陛下重用宦官和宗室打压世家外戚,所以陛下是不可能对主公暗中授意下手,此乃自毁臂膀,陛下没那么傻。
“主公在冀州救死扶伤、赈济灾民,令世家豪强想要土地兼并、巧取豪夺的算盘落空,可这等攀诬,牵连甚广,他们也会受到影响,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显然也不是世家豪强。
“那么真的算起来,只有太平道最有可能了!主公获得民心,等于抢夺太平道的信众,此乃信徒之争!只是封谞一个阉人,除了钱财还有信仰吗?他信仰太平道能得到什么?!”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刘羽也不知道这封谞脑子哪里出问题了?太平道到底许诺了什么好处,竟令封谞答应里应外合谋反!
阉人依附皇权,封谞都已经是十常侍之一,升无可升了。他好好的灵帝近侍不当,跑出去帮太平道谋反,难不成这是真爱吗?!
不管如何,将众人引导向太平道后,刘羽又道:
“据我所知,太平道传道十多年,信众数十上百万,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讳。张角以此设立三十六方,由渠帅统领道众……我总觉得,他们图谋甚大啊!”
闻言后,不少人似乎想到什么,神色顿时煞白,有些惊骇的望向刘羽!
“我刘鸿渐一生博览群书,但最爱《史记》,倒背如流。陈胜吴广起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令我毛骨悚然!”刘羽沉声道:“你们说,太平道是不是想要谋反呢?”
轰!
宛如晴天霹雳炸响,这一刻所有人都神色煞白!
刘羽也真敢想啊!
只是经过刘羽这么一说,顺着刘羽思路。太平道发展信众数十上百万、设立三十六方、渠帅将军、结交达官权贵,甚至连封谞这等帝王近侍都是信徒……
这等图谋!
若真的是图谋不轨,想要起义谋反,那对大汉王朝将形成致命的打击啊!
如今朝廷腐败,宦官外戚争斗不止,边疆战事不断、兵役徭役繁重,国势日趋疲弱,又有全国大旱等天灾,世家豪强土地兼并、巧取豪夺等人祸,百姓们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这时候张角借机笼络人心,获得恐怖的威信民望,那么若是太平道真的要起义谋反,必将浩浩荡荡,掀翻整个天下啊!
“主公,兹事体大,必须上奏陛下。”
沮授神色都有些煞白,他沉声道:“可是主公,万一严查下来,实乃子虚乌有之事,您就将变成妖言惑众,受到牵连之罪了!”
“人活一辈子,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这等事关国家社稷、黎民百姓的大事,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我也必须上表奏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为臣本分。”
刘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股汉室忠臣的气息凸显出来:
“与其看到苍生涂炭、社稷丘墟,国家大难当头,我宁愿未雨绸缪,避免事态走向不可挽回的局面!哪怕此事乃我多疑,因此受到牵连。我也无怨无悔!!!”
“主公!!!——”
下方文臣武将都被刘羽那股浩然正气所感染。
…
这时候,刘羽一开始的护卫,毌丘毅行色匆匆而来,望着正群情汹涌的厅堂众人,惊疑不定,但还是立刻上报道:
“启禀刘刺史,天使在真定县县衙设立‘状告处’,可为百姓们伸冤,但话里话外都在询问是否有刘刺史的害民之举。”
“诬陷!”
“这是摆明车马陷害忠良啊!”
“阉人罪该万死!”
“……”
众人顿时义愤填膺。
刘羽皱眉问道:“可有百姓诉苦?”
“自然没有!”
毌丘毅摇头说道:“甚至有真定县周围的村落老人,联袂而至,上百人上访,诉说刘刺史救死扶伤、赈济灾民之事。但这等仁义善举,那天使又不记录。”
刘羽眉头舒展,心下甚慰,果然老百姓都是淳朴的,你对他们好,他们就对你好。
只是下一刻,毌丘毅下一句话令刘羽顿时大怒,他说道:
“不过刘刺史,我来之前有太平道道人状告,他们声势浩大,不下数百人,其中还有一些愚昧的信众,恐对刘刺史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