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外头那女子是什么人,可我知道,顾知微一定与她有着亲密的关系,听到陈石的传话,我心里一时不舒服极了。
暗暗瞥了旁边的顾知微一眼,果然,他方才还覆满不悦的眼睛瞬间换做了欣喜。
忙松开我的手,一如昨日那般,笑着说道,“娇娇,你自个儿先回院儿里去……”
“相公……”眼见他转身就要走,我不觉喊住了他,结结巴巴问他,“相公,外面那姑娘……是什么人?”
我抿唇,强压着心底的不悦,冷声询问他。
按说,我没什么好问的。
他顾知微是什么德行,整个上京无人不知。倘若他真要在外头拈花惹草,我问了也是白问。
放在过去,我也懒得问。
可如今不一样,他顶着赵询的躯壳,我是他的妻子,即使是不喜欢他,为着自己的利益,我还是要问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外头招惹一些如同宋姨娘那般手段了得的狐狸精回来欺负我。
不过,我这样问是不是显得不太大度?
抬眸迎上顾知微深不见底的眼眸,我赶紧又补救的冲他添了一句,“相公,妾身没有旁的意思,妾身就是想说,倘若相公喜欢那姑娘,带回来做了妾便是,但凡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出身,想必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多言,您用不着这般偷偷摸摸的,传了出去,总是不大好听的……”
“杜娇娇,你在想些什么?什么妾不妾的?我何时说过要纳妾的
?”我温良淑德,大度端庄的指点一通,顾知微非但没有感谢我,他的脸还突然黑了,看着我的眼神比方才出门的时候还暴躁了几分。
没等我说话,他又恨恨瞪了我一眼,嗤笑道,“你倒也够大度的,对着旁人怎么没见你这么大度?”
“算了,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计较!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话说完,顾知微气冲冲的就走了。
看着他怒气滔天的背影,我心里一时纳闷儿极了,更是满腹恼火。
我是怎么他了?他在外头招猫逗狗,我作为他的妻子,我都没发火,他还跟我发火了?
好心没好报!
算了,我懒得搭理他!他爱如何如何,只要别把我从宁国公世子夫人这个位置上拱下去就行!我该做什么做什么,何必瞎操心惹自己生气?
这般想着,我也转身就走。
一路回到房内,我便立刻将阿秀传来,让她为我梳妆打扮,我要打扮得美艳如花,艳压群芳,然后去茶楼里听书。
一番打扮之后,我又让陈石备了马车,这就动身前往茶楼。
结果我这还没走出门儿来,张氏突然来了,想是我让顾知微给赵沅治伤的事传到了她耳朵里。
一进门,她便与我甩了脸子,整张脸黑的像是吃煤炭长大的。
迎上张氏锐利的眼眸,我抿唇轻笑,轻轻朝她行了一礼,明知顾问的说道,“母亲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怎的,作为长辈,你不愿去给我请安
,我也不能来看看你?老二媳妇儿啊,你说说你,往日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近来怎么也学得这般不亲和长辈了。”张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满眼的不悦。
她这话里话外的,是在骂我没规矩,不像往日那般日日伺候她,又是暗指我帮助赵沅,想是想要我认个错。
可我不认为我有错,自然不会认错。
于是我继续佯装听不懂,温声回她,“母亲说笑了,儿媳从来都是十分亲和您的,只是近来身子不适,这才未曾前去请安,等身子好了,定然每日前去给您请安。”
“老二媳妇儿啊,我听说你昨日见了老六,还给了些许银两。”见我不曾认错,张氏有些焦灼了,她眼底压着怒火,一字一句的问我,“这可都是真的?”
“是……”我浅笑,丝毫没有畏惧。
做都做了,畏惧也是无用。
我的反应太过从容,让从来欺压我的张氏很是惊诧,惊得她立刻就想如昨日一般骂人。
许是想到了宁国公对她的不满,她又生生将那些污秽言辞收了回去,摆起了长辈连带着国公府主母的架子。
怒声训斥我道,“老二媳妇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这老六犯了何等大错?此刻就该让她好生反思反思,让她晓得她错的多么离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
“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帮了她,就是在助长她的气焰,她会认为她做的是对的!”
说起赵沅,张氏一阵咬
牙切齿,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大声,说得都要青筋暴露了。
一顿指责之后,她又冷扫了我一眼,命令的语气说道,“老二媳妇儿,一会儿你就去老六房里把银子要回来!老二给的那些药,也一并要回来!这犯错受罚就该有受罚的样子!你现在去要回来,此事我只当没发生过。否则,你便与她同罪……”
张氏话说着,又朝她身边的王妈妈使了个眼色,王妈妈立即走到我身侧,一副随时要将我架出去挨板子的架势。
所以,张氏这是趁着顾知微没在,跑过来威胁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赵沅去死?否则她就要找个理由罚我?让我落得个与赵沅一样的下场!
从前她这般威胁我是害怕的,但是如今,我只觉着可笑。
我幽幽看着张氏,当即就忍不住发了笑,嘲弄的反问她,“所以,母亲的意思,是要儿媳看着六妹妹死?若儿媳不肯答应,母亲就要将儿媳一起打死?”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说过要老六死了?有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么?没规矩的东西!”张氏一贯把我打压惯了,平日里又都见我躲在顾知微身后,想是觉着我和从前一样好拿捏,万万没有料到,我会当面戳穿了她的威胁,顿时就恼羞成怒。
没等我说话,她又朝王妈妈使了个眼色,故意抬高了嗓音喊道,“老二媳妇儿以下犯上,忤逆长辈,王妈妈,掌嘴!”
张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