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顿,狐疑的接过册子。
“哼!我倒要瞧瞧,堂堂宁国公世子为了讹诈又要编造出什么样的污秽假证来!”她一边翻阅,一边冷嘲热讽……
然而翻了不到两页,脸突然就变得惨白。
下一刻,竟是当场就想撕了那册子。
赵询哪里能给她机会,眼疾手快的抢了回来,嘲弄的看着她道,“岳母这是做什么?毁灭罪证?”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若秦氏方才是失态,那么此刻她几乎是暴跳如雷。
但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狠狠瞪着赵询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赵询嗤笑道,“是又如何,即便我没有毁掉,世子便真的以为能借此讹诈我永昌伯府一番?真是可笑!两本册子能证明些什么?”
“能证明什么?能证明永昌伯府收了顾相的贿赂……”秦氏满脸老姜上阵的自信,话还没说完,赵询却冷声打断她。
他轻笑着,语气平静,“当日顾相送给我娘子多少奇珍异宝,这册子上可都清清楚楚的记着,您签了字儿按了手印替我娘子收了去,却自个儿贪了九成。”
顾知微送了嫁妆给我?他不是因我不肯与他为妾,还想要我娘的命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询又如何知道此事的?
我心中震惊又困惑,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拿那两份册子。
可没等我手伸过去,赵询一把就塞进了衣兜里,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下一刻又浮上满眼笑意
,不阴不阳的对秦氏说道,“岳母啊,要是过去也就罢了,可如今顾相已死,朝中局势逆转。他从前的党羽,非死即散……”
“你说,若是让陛下知道,永昌伯府收了顾相的贿赂,陛下会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抄家都有可能的!说不定还会杀了我爹!
我都明白的道理,秦氏自然明白。
但她似乎没料到赵询会突然如此聪慧,一时恼恨又诧异。
怔怔看着赵询片刻,最后咬牙切齿道,“世子想要什么?”
“请三公子和六姑娘向我娘子奉茶赔罪,请永昌伯府将我娘子的嫁妆和聘礼物归原主,物件点清当日,我会当面烧了这两本册子,送到官府的状纸也会一并取回来。”
闻言,秦氏更加恼怒了。
但此刻她已不敢再发火,只重重点了点头,压着怒火道,“好,就依世子说的办。”
“老三,小六给宁国公世子夫人奉茶赔罪!”说着她立刻朝杜怀仁和杜佩心吩咐。
他们二人一听,顿时傻眼了。
尤其是杜佩心,她满脸不可置信,当场就哭闹上了,“娘,你说什么呢?你让我给杜娇娇奉茶赔罪?她不过是个出身下贱的庶女,她凭什么!”
“娘,你别听赵询危言耸听,他就是个草包!他懂什么……”杜佩心满目愤然,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
她话还没说完,秦氏忽然一个响亮的巴掌扇了过去,“你个蠢货!想让整个永昌伯府为你陪葬吗
?”
杜佩心当时就被打懵了,更是委屈了,马上就想哭得更厉害了。
结果秦氏一记刀眼过去,吓得她一颤,立即老老实实的向我奉茶赔罪,“妹妹向五姐姐赔罪,还请五姐姐原谅。”
虽然她话说得没什么诚意,可我心里还是有些舒爽的,想都没想就接下了,还狠狠将她教训了一顿。
杜佩心气得怒火滔天,敢怒不敢言,咬着牙连连点头说我讲的对。
尔后,杜怀仁又向我赔罪。
完了赵询便差人送他们离府,看着他们离开,我心里既舒服又惊恐。
教训了欺压我多年的恶人,我自然舒服。
可想到赵询方才的言辞,我则是满心惊恐……
他那举止,分明是知道我与顾知微的渊源,而且是早就知道了……
可他为何没有戳穿?难道是为了钱财?他想得了钱财再将我浸猪笼!他要谋财害命!
想到此处,我心中不觉一阵寒意。
咬了咬牙,我大步往书房走去。
“世子爷,妾身想问您一件事。”走进书房,我立刻壮着胆子朝赵询说了一句。
赵询此时正在翻着一本医书,听了我的话,他缓缓放下手里的书籍,像是猜到了,抬头问我,“娘子是想问,为夫是从何得来那册子的?又是从何得知顾相赠你嫁妆的。”
“说起此事,我还想问娘子呢。”我张嘴,刚想答话,赵询却笑着附到我耳畔,另有所指的语气,“不知娘子与顾相是什么关系?竟惹得他为
你备下如此丰厚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