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在呢!”
“你去遇仙楼,找武掌柜取一千贯过来,付钱过契。”
“是!”
蔡鞗恨得浑身抖,右拳在窗框上砸了七八下,砸得满手都是血。
刘二郎,你这个杀千刀的泼皮!你真是我的克星,从你出现,屡坏我的好事!以前顺风顺水的我,就再也没有顺过。
眼看要成功的大业,因为你只能暂时中止蛰伏;玉津园一役,你名扬汴京,我却成了笑话;现在,我最心疼的婢女,又被你抢去!
刘二郎,总有一天,我定要你死在我面前!
牛车轰隆隆,载着满车的怨恨,以及一颗粉碎的心,逐渐远去。
刘国璋翻身上马,跟在牛车旁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宫主,我的礼早就备好了,已经送去厚德宫,结果说你来天清寺。我把东西放在门房那里,就赶着去陵光院,想不到在路上遇到你。”
“二郎客气了,我去天清寺还愿。回来看到这里卖人口,停下来看看。这个香珠儿,看着真可怜。。。祥老说,想买她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好人。二郎,你替我买下香珠儿,会不会。。。”
“宫主,你放心,我刘二郎纵横天下,怕过谁?只要宫主想要,我自就去办。他们敢说半个不字,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破楼。”
说到这里,刘国璋凑到车窗轻声道:“到时候宫主和院主再合伙,在废墟上重修一座更漂亮的酒楼。”
车里传出嘻嘻的笑声,却没有出声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啊。
刘国璋顾而言他:“宫主,上回封丘南边大道上,你也是还愿回来?”
“是的,上次是去天相寺还愿。”这次车里有答话。
“宫主三天两头去还愿?”
“家母曾犯重病,我许下誓言,要给京畿诸寺还愿,祈福保佑家母安康。虽然她最后仙逝,但终究是我的心不够虔诚。许下的愿,还是要继续还的。”
“宫主,我有话直说啊。你这样施舍还愿,金山银海也不够啊,最后全便宜那帮秃驴了!”
“刘二郎,你崇道厌佛?”
“我谁也不信。我一路跌跌撞撞到现在,别人都说我命硬,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命硬就硬在一个不认命上。”
“不认命?”厚德宫主在车里沉吟了一会,“人可以不认命吗?”
刘国璋忍不住转头,想看清楚车帘里面的人。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厚德宫主的样子,只是一直听到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柔和清丽,既有活泼可爱,又有知书达礼。温柔中总是带着一缕挥之不去的忧虑。
如同幽谷里的芝兰,风华绝代,苏世独立。
“认命,是许多人的命。但是对于我来说,不认命,就是我的命。”
车里沉默了一会,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很想看看,刘二郎的礼义廉耻,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能不能让我满意。”
“不满意你说话,我再去准备新的,直到宫主满意为止。”
“直到我满意为止?”
“是的宫主满意为止。”
“二郎愿意把时光和精力花费在奴家这小心思上?”
“宫主玩笑了,我刘二郎一诺千金,说要送份让宫主满意的礼,就一定会做到。”
“那我待会说不满意,让刘二郎一直送。”车里的声音变得促狭起来。
刘国璋毫不介意,仰大笑:“宫主尽管说不满意,我一直送。”
“一直送,送到天荒地老?”
“对!送到天荒地老,直到宫主满意!”
刘国璋斩钉截铁的话说完,车里又寂静下来。
到了厚德宫门口,远远地看着站在一群人,为的那人,双手背在身后,站立如松,卓然不群,衣着华丽,龙姿凤采。
街边围满了妇人少女,双眼冒光看着那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