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办把一张大纸贴在木墙上,众人连忙围过去看,连连咋舌。
“州桥、相国寺东西大街、马行街、御街左右。。。都是一等。这合理,非常合理。。。”
“真详细啊,谁脑子这么好使,想出这个分类划等的法子来。”
张择端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一拍惊堂木,“好了,大家继续听杨巡检的话。”
“钱每月由各厢轮流派人,交叉去收。比如内城左一厢这月去右二厢收,下月去外城西厢收,本厢的人负责监督,看有没有多收少收乱收。毕竟牵涉到钱的事情,这样做,大家心里都能放心些。”
众人纷纷点头。
“收上来的钱分三大块,安保费、环卫费和消防费,按四三三分。安保费占四,环卫费和消防费各占三。安保费,自然就是我们和底下的铺兵兄弟们分。按照职位来分,细则在另一张纸上,大家看清楚了。
环卫费,就是雇人清扫街道,收拾垃圾。。。消防费就是分给消火军弟兄们,还有置办些消火器材,维护望火楼。”
有人不解地问道:“用得着这么做吗?”
“糊涂!”张择端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我们一边拿朝堂俸禄,一边收百姓例钱,总有谏官会看不顺眼,要弹劾我们。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出声道:“这些谏官,最不是东西,天天瓦舍酒楼里泡着,却恨不得别人个个清贫如水,不拿俸禄的为朝廷办事。”
“就是,这些谏官,就是见不得别人多吃一口。”
“知院,这样就能堵住那些王八蛋的嘴?”
“当然能堵住。他们一弹劾,我们就指着干净的街面,指着消火水车和望火楼说,我们是收钱了,可都用在这里了。你要查账?可以啊,以后整条街的垃圾全堆在你宅院门口。
你家要是走水,附近的望火楼年久失修,消火设施不全,只能从远处给你调消火队。”
众人哈哈大笑,“好,好!垃圾堆在他们家门口,臭死这群直娘贼的!”
“等远处的消火队赶到,只能帮忙收破烂了。”
“就要这样,看这些撮鸟还什么话说!”
公堂上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此外!”张择端一出声,大家都安静了。
“环卫费里还要包含给开封府上下的例钱,消防费还要包含给各守门禁军的例钱。兄弟们啊,这钱我们军巡院一家,是吃不下去的!”
张择端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也认清这个现实,开封城里群狼环伺,这笔钱得分出去。再说了,大家都拿了钱,谏官再敢瞎嚷嚷,就得一起出声。
人多嗓门大。
张择端看一眼众人,又说道:“大家只想到要分钱出去,没有看到有一大笔钱能进来。”
众人又惊又喜,还有一大笔钱进来?
哪里来的钱?
看着大家期盼的眼神,张择端不慌不忙地说道:“潘楼、樊楼、仁和店。。。这些城内的大酒楼,还有大大小小数百家赌坊青楼、勾栏瓦舍,他们的钱,军巡院以前是一个子都没收到。”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说道:“知院,这个钱收不得。这些地方都是权贵所开,我们连门都不敢上。”
张择端冷笑道:“放屁!别人不敢上的门,老子敢上!别人不敢收的钱,老子敢收!老子是开封军巡院事,东京地面上大大小小的事,都归老子管,这钱,他们不给也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