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月呼吸一滞,心脏疯了一样在胸腔中打起鼓。
这身形,实在是太像他了!
他来救她了?!
可是,他只身一人杀到魔界,不是送死吗?
鱼初月脑海中瞬间演完了一出英雄救美生离死别。
就在她头皮发麻,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悲情之时,只见魔主伽伽罗离开了銮座,瞬移到门口,万分憋屈地喊了一声——
“爹!”
鱼初月:“……”好吧她误会了。
那道身影慢吞吞地绕过伽伽罗,走进殿中。
他一动,鱼初月脑海里立刻浮起了一句话——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这个人走路的姿态,实在是……
没走相!
他懒散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原
地躺倒,狂放得像是街头游荡的疯汉子,偏又十分潇洒,好像那种下笔有江山的风流文士。
他恹恹地走到殿中,偏了偏头:“你的坐骑吵了我睡觉。”
心平气和,不疾不徐。
“嘶——”伽伽罗发出牙疼的声音,“你没动它吧!”
这人懒洋洋瞥过一眼:“嗯?”
伽伽罗长吸一口气,万般屈辱地重复一遍:“你没动它吧?爹。”
“唔。”这人随口应了一声,踢踏着脚,踱向銮座。
伽伽罗追了两步。
听得他幽幽回了一句:“就打一个结罢了。”
魔殿两侧的魔物们尖声嘶道:“魔龙又被他打结了!魔龙又被他打结了!”
伽伽罗倒嘶一声,长袖一甩,径直瞬移消失在魔殿门口。
鱼初月整个鱼都懵掉了。
她下意识地运起了逆光诀,灵气刚一动,便见眼前灰影一闪,站在魔殿正中的这个‘爹’瞬移到她的面前。
他手一抬,捏住了她的腕。
鱼初月灵气骤乱,隐不下身去。
她深了口气,镇定地抬眸看他。
只见这人穿着宽大的灰色袍子,身材极瘦长,袍子挂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落落的。头发歪歪地绑在脑后,宽阔的肩膀上随性地搭了几缕,一望便觉不羁。
面色白中泛着青,看起来不太健康。眉和唇颜色浅淡,鼻梁高而直。
竟是难以言说地好看!
鱼初月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调调的病美男。
视线一垂,发现他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很大,骨节分明,
冰冰凉凉的。
魔主伽伽罗的爹?!
“我能找到油。”薄唇一动,这位好像病得快死的美男子恹恹道,“你给我炸蘑菇。”
鱼初月:“……”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她发现对方懒洋洋地说话时,声音好听极了。
他的唇角微微下垂,一副厌世的样子:“很多年没吃过东西,闻见味道就犯恶心。蘑菇若是好吃,你就留在我身边,给我弄东西吃。”
这个选项听起来可比做成傀儡友好太多了!
鱼初月果断点点头:“没问题!不知如何称呼您老人家?”
她可从来不曾听说魔界有这么一号人物——魔主惧怕的‘爹’?!传出去,恐怕三界都要震上三震。
他动了动狭长的眼尾:“你觉得我很老。”
鱼初月心神一凛,赶紧摇头:“不不不,尊驾玉树临风,姿容绝世!”
他丧丧地看了她一眼:“伽伽罗打赌输给我,所以叫我爹。我没有那样的儿子。”
鱼初月:“……咳。”这句话她可不知道该怎么接。
“走吧。”他很不满地动了动鼻子,“这些东西太臭。再待一会儿,什么也不想吃了。”
他刚一动,魔殿阴影中的魔物们立刻整整齐齐地瑟缩了一下,窝在角落簌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