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沐檸眼底讚許,完全沒想到一個鄉下姑娘有這樣的見地,又與她多聊了幾句。
等到江白朮抓好藥遞給紀霜之後,謝沐檸叫來小廝,「紀姑娘,今天跟你聊天很開心,天色不早了,就讓他駕車把你送回去吧。」
「嗯?」紀霜以為自己聽錯,神色一怔,謝沐檸好整以暇看著她,她慌忙擺手,「我走回去就好,就不麻煩了,藥錢我會儘快還的。」
謝沐檸說:「藥錢不急,難得我們投緣,你就別客氣了。」又對小廝吩咐:「去把馬車趕出來,把紀姑娘送回家。」
小廝領了命退出去。
「這。。。。。。」紀霜無措立在原地,江白朮走過來,手搭在謝沐檸腰間,對紀霜說:「好了,你就別推脫了,素聞陳家村桃子飽滿多汁,改天熟的時候,送點過來就當抵了這藥錢吧。」
紀霜點點頭,跟江白朮夫婦告別,坐上馬上回了陳家村。
「你怎麼給人要東西呢?」謝沐檸掐了一下江白朮腰間軟肉,語氣里充滿撒嬌。
江白朮抓住她作亂的手,笑著說:「還不是你喜歡吃,要點桃子,她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謝沐檸挑眉,嘟著嘴:「就你聰明!」
。。。。。。
天色微暗,周邊的雲彩在半個太陽的渲染下變得火紅火紅,紀霜來不及做飯,找出陶罐將藥煎上,心裡隱隱有些擔憂,江郎中說她夜裡可能還會發熱,熬過就沒事了。
忙完,紀霜坐在床沿發呆,今天沒幹體力活,中午吃的餅子還沒消化,肚子裡漲漲的,她揉了揉肚子,視線落在床上。
想起柔軟的觸感,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果然一如既往的好,她嘆了口氣,從袖兜里掏出一個藥瓶,這是今天江白朮給的,瓶塞打開瞬間一股清香撲鼻,紀霜聞了聞很好聞的味道,有點像桃花香。
比秀才娘子身上的胭脂味好聞多了,記得每次從她身邊經過都會聞到一股濃郁香氣,鼻子也會發癢,不似這個清淡好聞。
平常藥味聞著都苦,這個藥香氣淡雅,價格一定很貴吧,紀霜心想。
看來這次不僅欠了錢,還欠了江郎中一個大人情。
等到賣了麥子就把錢給江郎中送去,至於桃子也還不上人情吧。
「你醒了可要報答我知不知道。」紀霜好笑,眼底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又戳了戳她的臉頰,軟軟的很有彈性。
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上癮。
紀霜用手指挑出指甲大小的一塊藥膏,抹在她的臉上,用指腹細細的抹開,不敢用力,昨天還外翻的傷口經過一夜已經變暗,結了層薄薄的結痂,指腹撫去有點沙沙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紀霜用抹布包住陶罐的柄,將藥倒進碗裡,藥味很濃,惹得她不由眉頭擰緊,深黑色的藥汁看著嘴裡都泛起一股苦味。
紀霜照著今天餵水的方法,用湯勺讓藥流進她的嘴裡,只見她喉嚨上下滾動,一口藥就咽了下去,沒多大會兒功夫,一碗藥就見了底。
夜裡不能離人,紀霜仔細檢查完門窗,自從奶奶去世後,她就養成了每晚睡前仔細檢查門窗的習慣,天氣再熱晚上都不會開著窗戶睡。
一圈檢查下來,紀霜爬到床的里側躺下,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裡握著,這樣她一發燒自己肯定能第一時間知道。
連日的辛苦,紀霜幾乎是頭剛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紀霜這一覺,一下子就睡道次日早上,她趕忙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心裡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藥起了效果,奇蹟般沒再熱起來,江白朮說的症狀也沒有出現。
她嘴角彎起,喃喃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會死了。」
又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臉頰上又戳了兩下,才從床上爬起來,去了廚房做飯。
紀霜一個人住,吃飯往往都是能湊合就湊合,她煮了點玉米糊,自己喝了一碗,另外盛了一碗,端著來到床邊,打算餵給她吃。
米糊看起來是流體,餵起來可不像餵水那麼順利,雖然有吞咽動作,米糊還是隨著嘴角益出,紀霜忙用巾帕給她擦乾淨,最後廢了半天功夫才喝下小半碗。
紀霜有些賭氣般又在她的臉頰上戳了戳,這次用了力道,白皙皮膚瞬間多了個紅印。
紀霜怔了一下。
「哼,你還挺嬌氣,一定很愛美。」要是醒來看到自己臉上這麼多傷得多傷心,紀霜心裡也不高興起來了。
如果換成自己臉這樣,肯定會難過死。
都是女孩子,她肯定也跟自己一樣。
紀霜拿出藥在傷口處輕輕塗抹,傷口顏色比起昨夜又深了些,細小的傷口處已經結了硬硬的顆粒狀結痂,看著有些密集,紀霜搓了搓手臂,把藥收起來。
做完這一切,紀霜轉身又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會醒?」床上的人一動不動,隨後自己都笑了,接著說:「一會我要去地里看看麥子,你在家裡要乖乖的。」
床上的人依舊沒回應,紀霜彎腰湊近些,伸手在她臉頰上戳了戳,才心滿意足出了門。
紀霜的田地離村里比較遠,需要走上小半個時辰,山路崎嶇不好走,走了會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紀霜用手在頰邊扇了扇,帶起陣陣涼風,紅撲撲的小臉一下子感受到涼爽。
惹得心裡一陣喟嘆。
「霜霜,來看麥子啊。」苗嬸子在自家地里,遠遠就看到紀霜,隔著田地喊了她一聲,她兩家不光房子挨著,就連田地也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