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诞节后到元旦,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家的宋月曦差点疯了。
她脾气发也发了,服软求情也求了,但宋理洲就是不许她出门。
等到宋太太出院,母女俩在家中相见,宋月曦挽着宋太太的胳膊撒娇加撒泼,指着宋理洲:“妈!你看爸他!”
宋太太无奈且尴尬,因为他也被丈夫“禁足”了。
宋理洲在医院已经劝过了宋太太,宋太太是听丈夫的,回到家,宋理洲便威严地继续劝母女两人,主要是宋月曦:“这次的事,确实是你们不对,没有哪家正常人是这么算计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弟弟的。”
宋月曦还杠上了:“那他结婚吗?那他生孩子吗?!”
宋理洲:“那你结婚吗?你生孩子吗?!”
宋月曦据理力争:“我是女人!我要想生我随时都可以自己生!他行吗?!”
宋理洲见女儿如此疯,气得差点抬手,被宋太太拦住,同时劝宋月曦:“可以了囡囡,不能跟你爸这么说话!”
宋月曦气恼跺脚:“妈!”
宋理洲抬手指楼上,凶道:“都给我回自己房间去!”
宋太太是远没有宋月曦那样骄傲自负的,这次这件事,她也承认自己有责任,是做得不对,但宋太太也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也没让儿子真的损失什么,津珩是不是气两天就会消火了?
宋太太也如是对丈夫宋理洲道。
宋理洲轻哼:“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吗。”
宋太太为难纠结又还在侥幸:“可是我也确实没做什么。我是不赞同他找同性的,可我也没打他骂他说难听的话啊。”
宋理洲看看妻子,为女人的天真无语摇摇头。
过了两天,在准备元旦家宴的宋太太又对宋理洲道:“我这次准备的菜都是津珩喜欢的。”
就等着元旦那天一家团圆,好借着节庆和家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到了新一年的元旦这日,宋津珩根本没有回家,只叫助理杨彦送了大包小包的礼盒回来。
这可把宋太太难受死了。
宋太太碍于自己做母亲的面子,没有亲自给儿子打电话,而是催宋理洲打,宋理洲道:“不用打,他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今天不会回来的。”
宋太太都快哭了:“他今天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他是今天不回来,还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这生了个什么孽子!”
“母子哪有隔夜仇!”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宋理洲心疼妻子归心疼,还是免不了责备两句:“你想津珩早点结婚成家,方法应该用对,你方法对,以津珩的脾气性格,他还是愿意听的。”
“你和月月这次这么做,说难听了就是算计……”
宋太太:“好好好,我算计,不然呢?别说得这么好听什么方法对了他会听,他会听,还能单身这么多年?!”
宋太太泪洒襟衫:“我做的什么孽嫁进你们宋家生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儿子,呜呜呜呜呜。”
宋理洲头都大了。
这边,宋津珩没回家,也没出席元旦的家宴,而是陪薛玄回了老家县城上面的省会城市,等待薛玄奶奶不久后的手术。
不过宋津珩这次没以男友或者丈夫的身份面对薛玄的奶奶,薛玄给奶奶和姑姑介绍他时,说他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主要还是因为奶奶姑姑一直生活在小地方,思想观念都比较保守,薛玄在回去的路上坦白了自己的顾虑后,宋津珩便主动提议如此。
而见了奶奶姑姑后,宋津珩不但对薛玄的背景原生家庭有了更多的了解,也明白了薛玄生活上的难处——
薛玄的奶奶眉眼间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可如今老态必现,不似大城市保养得当的老太太那样面孔光滑,脸上有深深的沟壑;
薛玄的姑姑明明只有四十多,却也显出老态,脸上有斑和各种细纹,穿着非常的朴素。
两人甚至不会普通话,一直说的方言,想要尽可能大方地与宋津珩寒暄聊天,却又显露怯意与羞色,除了问他叫什么什么工作多大了,便也找不出其他话题。
这令宋津珩心里触动颇深——一方面事先没有料想到薛玄的家里是这样的,一方面又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当初宋月曦找到薛玄的时候,薛玄会答应合作——这样的家境,他确实非常缺钱。
而薛玄操着一口方言,与姑姑说话、照顾奶奶的时候,则很麻利干练。
他刚到医院,甚至就已经把有些凌乱的病房病床和床头收拾干净了,还打好了热水,给奶奶擦了手脚和脸,再抹上香喷喷的护肤膏。
薛玄的奶奶看见孙子回来特别高兴,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精神气也好。
薛玄待姑姑也非常好,来的时候特意事先去商场买了冬季的羽绒服棉袄靴子,还买了条姑姑喜欢的金项链。
姑姑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说着破费了、乱花钱、她不用,又同时爱不释手。
而令人心疼的事,宋月曦答应了给奶奶做手术,但不会安排好所有的细枝末节——一直照顾奶奶的姑姑是没有地方住的。
姑姑一直跟着住在病房里,有时候打地铺,有时候睡在奶奶床脚,有时候睡医院晚上会统一发的陪床躺椅,但躺椅要钱,姑姑舍不得,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地上打地铺。
而这些,薛玄之前通通不知道。
元旦过来,知道了,薛玄没说什么,就自顾忙着,忙着忙着,眼睛悄悄就红了,宋津珩看到,十分心疼,出去外面走廊打了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