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耗这么久……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高兴。”
水流的声音静静回响在浴室里,祁返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但刚刚转身,衣袖的一角便被身后的人轻轻牵起。
微微湿润的水迹从衣角晕开,湿意渐渐攀上腕骨。
祁返轻回过头,就对上了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
像只出水的海妖,不用多余的勾引就能让人自觉为他驻足。
“既然看出了我不高兴。”盛枝郁偏了下脸,轻轻靠在浴缸边,“那就再陪我一会儿。”
依然是清清冷冷的命令语调,细听和平时没有任何表达上的差异。
“嗯,陪你。”祁返折了回来,饶有耐心地捉住了他落在自己袖扣的指尖,“如果撒娇更坦率一点就好了。”
盛枝郁没搭理他,余光落到自己的肩头,扫见各种大小不一的咬印和吻痕。
祁返顺着他的视线落下,视线稍停,放轻了声音:“印子这么深?我没多用力啊。”
盛枝郁瞥他一眼:“嗯,这次是克制了。酒店那晚比这个深多了。”
说完,他感觉祁返的脸色略微变了些许,但又很快地敛了回去。
盛枝郁唇角微挽,本想继续追问,祁返却先开口:“所以,你一个人住,那么室内鞋,衣服,是谁的?”
刚刚他去取干净的衣服时确认了,盛枝郁的衣柜里有一块很小的地方是放码数不一致的衣服的。
祁返长睫慢慢抬起,瞳孔迎着眼前的淡光水色,像一枚澈然的玻璃球。
盛枝郁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监控画面,轻别过脸:“这么好奇?”
“好奇。”祁返一寸不移地随着他的脸,“想知道那属于是你的朋友,恋人,还是……家人?”
词语间微妙的停顿,每一个都像试探。
良久,盛枝郁很轻的声音落在了水流之上:“我有过一个哥哥。”
有过。
“他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死了。”
预想与猜测被进一步证实,祁返垂在身侧的手徐徐握拳,视线落下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盛枝郁放空的眼睛。
祁返对盛枝郁的人生经历稍微有一些了解,十六岁被星探发现,暂停学业进入演艺圈,从小杂志模特到网剧龙套,他什么都干过。
终于在十八岁那年,凭借一个网剧的男二号大火。
不过还没等他的事业攀上新高度,盛枝郁就在去某个活动的时候遇到了车祸,被快穿局收录。
浴室里一下只剩安静,祁返慢慢地站了起身。
趴在浴缸边的那颗脑袋慢慢转了过来,看向他,没说话,但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祁返淡声道:“最多再泡半小时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