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
“喂。”
沈观知正在办公室处理剩下的工作,放在桌面的手机蓦然震动,看清来电显示之后,他立马放下手里的文件,接听:“有线索?”
“是的,沈先生。”电话那头的下属回答,“您提过的那艘船,当时有目击者,确实有人从海里被拉上来,上了那艘船。”
沈观知抓着手机的手一紧:“有没有看清相貌?”
“没有,我问过,对方只看得清是短头发,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情报。”
“继续找。”沈观知挂断电话,他将最后一份文件审核签署完毕,看了一眼手表之后,推开门离开办公室。
他订了前往桃屿市的机票,现在出发,如果没有任何延误,他将在晚上八点左右抵达提前预定的酒店。
一路上沈观知数次确认手表上的时间,最后在酒店房间门前读表,七点五十三分,与他预想的相差不大。
跟厉森约好的时间在八点三十分,沈观知放下行李之后就直接驱车前往交易市场,进入那条熟悉的巷陌之中,最后比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抵达店内。
“我就知道你会早来,”厉森放下手里观察宝石的器具,招呼沈观知坐到他的电脑前,“看这个,交易所最近的新增条目。”
沈观知的注意力放在厉森电脑光标停着的位置。交易所不仅能够寄售物品进行拍卖,还能够发布相关信息收购所需要的物品,不论使用哪一方功能都需要平台审核。
网站上收购的帖子数不胜数,厉森用收购价格排序,发现前排收购价高的帖子,基本上都关于dryad。
“虽然平时也有不少有关dryad的帖子,但是这也太多了,而且内容也很相似,”厉森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茬,“我看,像是有人故意抬价。”
“想让物主出手?”
“说不定是物主自己在抬,等钱用呢。”厉森轻笑两声,“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说明dryad是真的存在?”
一直以来没有人亲眼见过dryad,知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沈观知特地找人将周柃在酒店天台的事压了下去,这则有关自己父亲以及dryad的传言才没有流传出去。
沈观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能不能查到发帖人?”
“这我不懂,又不是黑客,想知道的话你雇人查查看?”
“好。”沈观知看上去似乎认真听取了厉森的建议,厉森吓得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别乱来啊,盗取公民信息违法的。”
“你放心,我有我的方法。”沈观知话音落下就起身要走,厉森企图让他看看新到的一批货,人却怎么也叫不回来。
沈观知离开巷子,他的头疼得厉害,没办法开车,就靠在车座上找了代驾。
回到酒店已经是九点二十分。他用大拇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从行李当中翻找出一个药瓶。
沈观知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直接放入口中。过了一段时间,头疼终于有所缓解。
行李箱里的物品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从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的是dryad。
沈观知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将这条项链带出来。
他替自己戴上项链,站在镜子前。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第一个戴上dryad的人是赵牧青,他透过镜子望着对方。
沈观知胸口涌上来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掌心不自觉地贴在胸膛,仿佛这样可以制止住躁动。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吃安眠药,他也很清楚安眠药的副作用。
沈观知将项链从自己脖颈上扯下来,一瞬间仿佛有另一个灵魂闯入他的身体,他不受控制地将dryad扔向角落。
啪。宝石应声而碎,裂开的声音在沈观知耳朵里无限放大。
由于药物副作用,他开始出现情绪失控的症状。沈观知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再次服下两粒药片。
他将dryad的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收回到盒子里。
传闻中无数人企图触碰,被业界觊觎的宝石,就这么轻易地碎了。
比起宝石,沈观知本人更看重设计,名贵的宝石是因为其意义才显得珍贵。
dryad有什么意义?它不能被母亲戴着站上舞台,也没能留下赵牧青。
沈观知将盒子重新放回行李箱的最深处。
……
时间比赵牧青想象中过得还快,他来到小县城里已经一年有余,新的夏天冒出了它的绿芽。
赵牧青这段时间攒了点小钱,他打算另外找房子租,结果简时故意见非常大,甚至质问他是嫌房子不够大还是家里人对他不够好。
“完全没有,你这挺好的。”赵牧青连忙摆手,否认简时故方才讲的一大串。
“没觉得不好就别走啊,真是,我还以为哪儿出问题了。”除了简时故,就连简母还有简时夏也出来劝说,赵牧青实在没好意思坚持离开。
同一开始一样,简时故不乐意收他的房租,赵牧青就帮忙料理平常的家务活,炒菜熬汤他都能来这么两下子。
简时夏的状况比起之前更严重了,她昏睡的时间更多,甚至没有力气自己推动轮椅,辅助仪器要二十四小时开着。
赵牧青盛了热汤,将食物都装好一份,带到楼上敲响了简时夏房间的门。因为简时夏随时有可能需要人帮助,所以房间门一直虚掩着,但也不会有任何人贸贸然闯进去。
“我进来了,时夏姐。”赵牧青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简时夏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回应他。
他在边上坐了好一会,好一阵才等到简时夏勉强清醒过来。赵牧青连忙捧起粥碗,一口一口喂到简时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