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云畔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对面的周唯璨,只觉得胸口被某种滚烫而雀跃的情绪层层包裹,严密,丝丝入扣。
明明今天已经过了两次生日,许了两次愿,吹了两次蜡烛,却都不如此时此刻令她兴奋。
乖乖闭上双眼,云畔认真地许完愿,起身吹灭了蜡烛。
烛光熄灭,周唯璨的神情隐没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轻声说:“生日快乐。”
云畔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担心他会在这句话后面再补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坐在她对面,什么都没有再说。
啪嗒。
白炽灯被店员重新打开,她保持着刚刚那个抬头的动作,眼底莫名涌出湿意。
周唯璨也不闪不避地回看了她:“哭什么?”
见她不答,又问,“不高兴?”
“不是,”云畔只得解释,“……是太高兴了。”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他说,可是无论怎么排列怎么删减似乎都不够恰当,最后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总算用疼痛感拆解了自己过分旺盛的倾诉欲,把那些说出来会很奇怪的话全部吞进唇齿。
周唯璨低头,用塑料刀把蛋糕切成漂亮的等份,将其中一块盛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云畔拿起叉子,很捧场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了几口才后知后觉地尝出菠萝的味道。
她用叉子拨了拨,发现水果蛋糕的夹心里原来铺着切碎的菠萝果肉。
云畔菠萝过敏,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菠萝,就差点吃进急诊室。
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人的体质是会变的,说不定她现在的反应已经没那么强烈了。
她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又吃进去一大口。而且,就算真的过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死不了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
她吃蛋糕的时候,周唯璨就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坐着,偶尔看她,偶尔看窗外。
没多久,她努力吃完了最后一块蛋糕,猝然听到不远处钟声敲响的声音。沉闷却振聋发聩。
零点了。新的一天到了。
她的生日结束了。
周唯璨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听不出情绪:“打耳洞了。”
云畔愣了愣:“你看见了啊。”
“都肿了。”
“是吗?”
应该是今天戴耳钉的时候不小心弄肿的吧,她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的耳垂,将将碰到的那一秒,被周唯璨伸手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