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禛道“我向来钦佩那些有真才实干的人,难道你还不知吗若你徒有虚名,本王又何必三番两次费心保你。”
阑珊猛然抬头。
灯影跟月光之下,她的双眼泛红,眼神却极清澈无邪的,像是星光跟月影落在了这双犹带几许天真的眸子里,令人心旌神摇。
赵世禛不得不调转目光。
阑珊深深呼吸“方才,王爷说计老后继无人,可可是据我所知,老先生似乎还有一个嫡传弟子,难道王爷忘记此人了吗”……
阑珊深深呼吸“方才,王爷说计老后继无人,可可是据我所知,老先生似乎还有一个嫡传弟子,难道王爷忘记此人了吗”
“你是说温益卿”赵世禛立刻说。
这个名字冲入耳中,带给阑珊的,是昔日的隐痛。她点头“正是此人,世人皆知他是老先生亲传弟子,且如今也在工部担任要职。”
“他嘛,”赵世禛的口吻里多了一丝冷意,又仿佛是几分淡淡的鄙薄“本王对他的为人有所保留。”
“为人”阑珊疑惑。
赵世禛哼道“为了攀龙附凤,不惜害死自己的结之妻,这种人,不值一提。”
阑珊身子一晃。
在赵世禛的注视下,阑珊只能步步后退,将似乎失去了知觉的身子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你怎么了”赵世禛盯着她,“脸色如此苍白。”
阑珊本是得掩饰几句的,可是赵世禛刚才那句话的杀伤力太大,叫她无法招架。
她只能极力扭头看向栏杆之外“小人、一向怕冷,大概是站了太久,有些难以禁受”
话音未落,赵世禛已经站起身来。
在阑珊恢复力气抬头之前,只听“呼啦”一声,柔滑如水的缎袍飞舞而起,如一块轻云,缓缓地落在阑珊身上。
目光所及,竟是赵世禛原本穿着的松花色缂丝袍子,居然披在她的身上。
“殿下”阑珊极为意外,僵硬的手握住袍子想要扯落但上头好像还有他的体温,一点柔软的暖意。
因为这一点突如其来的暖,她有点想要大哭一场。
也因为此刻这一点儿恰到好处的暖,她忽然莫名其妙的觉着,荣王殿下,其实很好。
至少对她还不错。
这夜,荣王殿下赴万府之宴。
后,抛下满堂宾客,殿下由花魁娘子陪侍至后院。
顷刻花魁娘子出。
又过半个时辰,荣王殿下携地方监造舒阑珊一前一后,步出小院。
最重要的一点是原本是荣王殿下的外袍,竟披在舒监造的身上。
后者却是一副摇摇欲坠,弱不胜衣之态。
至于后院中到底生了什么详细,大家不敢妄言,但是在心里,自然可以随意揣测。
万员外同众宾客一块儿,恭送了殿下出府后。无数目光落在舒监造身上,艳羡,嫌恶,惊愕,窃笑,还有一些意义不明。
阑珊本也想尽快离开就是,可临行前记起一件事。
她看着万员外“请借一步说话。”
万员外看她的眼神稀奇极了,忙跟着她走到一边儿“舒监造有何吩咐”
阑珊道“之前府上管事在县学处阻拦施工,说是什么县学冲撞了贵府,甚至导致贵府二姨娘滑胎。”
“这”
“但是据我所知,二姨娘滑胎之事另有内情,至于具体如何,员外睿智,绝不会丝毫不闻,府上安宁固然要紧,只是员外既然懂得息事宁人的法子,却把症结推到县学上头,是不是有些太”
阑珊且说且打量万员外的脸色,在说到“息事宁人”的时候,果然见他似有躲闪心虚之意。
府上的正室夫人之厉害,万员外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二姨娘落胎,自然是夫人嫉妒才经手的。
万员外不敢跟夫人大闹起来,只好把气儿撒在县学上头。……
万员外不敢跟夫人大闹起来,只好把气儿撒在县学上头。
此刻见阑珊点破了这其中的缘由,且又亲眼见过了赵世禛对于阑珊的格外“恩宠”,万员外还能说什么当下只笑道“到底是舒监造,怪不得连王爷也对您青眼有加。阻拦施工之事,我当时其实不知道,都是二姨娘因为小产所以迁怒,我私下已经训斥过她了,舒监造放心,此后绝不会再有为难县学之举。”
“员外如此深明大义,我就放心了。县学是百年之计,员外如此,自也会有福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