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说的什么夜游。”
哦,汪盐会意,再客观陈述的神情,“也不是难买,是我怕忘了。”有时候我们总会把珍重的事情认真记在哪里,一笔一划,却敌不过庸庸碌碌的明日复明日。
“我来出钱,你来买,买四张票。”
“嗯”
“我也没夜游过园林。我约你,你爸约师母。”
“”汪盐静静瞥说话人一眼,“这种专场沉浸式的门票不便宜哦。”
孙施惠回盯她一眼,“汪盐,我今天心情不好,休战好不好”
随即他低头去翻手机,手指打字了一会儿,再把他的微信页面亮给她看。
该死的孙施惠,他即便扑克着脸,也能精准招惹到汪盐。因为他把她微信名备注成门票,“在你没有买到前,我不会改回来的,且永久置顶。”
这样,她忘了,他也不会忘。
汪盐看着他的微信页面,不禁好奇,“你之前给我备注什么”
“别理汪盐。”
“孙施惠,你这个变态”
“不是吗,你哪回不是这样。汪盐,我在b城的那几个月,你一通电话都没有给过我。”
“那是因为”
“嗯”他等着她的解释。
因为孙施惠中途几次回s城,他都没有联络她。汪盐只觉得他忙碌的价值里,从来没有一秒一空拍有她的余地。
汪盐难得的莽撞,“因为我觉得你不需要。也不想傻里傻气地给你去通电话,然后没人接,或者被你掐断。”她如是说着,无端掉了几滴眼泪,别过脸去,预备拿手抹掉。
孙施惠一时扽她回头。看着她的眼泪,才要说什么,汪盐情绪上头,控诉他的同时也提及了从前,“孙施惠,不接我的电话已经是我交际里最顶级的黑名单。我真的恨透这种行为了。”
汪盐实在不想再在他这里体会到这种冷漠、甚至是冷暴力。
她宁愿什么都没有,朋友也从来不比爱情逊色什么。
心情不佳的人说过的,今日休战。哪怕她这一陡然的眼泪,未必全为他流,孙施惠也抽着纸巾给她擦。
一面擦一面告诉她,“我不接你电话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忙确实难离席,二是没听见。”
“汪盐,不存在第三种。我哪怕不想接了,也会告诉你。”
“我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汪盐红着眼眶盯着人。
孙施惠随即道“清楚了就去好好上班。天塌不下来,我和你爸都还在。”不准为第三个男人淌眼泪。
周三下午琅华就安排了父亲住院手续,做定期的每月身体检查。
在此之前,姑侄俩在孙施惠的办公室辩了一场。汪盐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班回来,孙施惠讲得倒轻松,汪盐问他们辩的结果是什么。
什么。孙施惠满不以为然,他只说琅华这些年了依旧是没长进,遇到事就跳脚。哪怕对象是她亲妈。
汪盐却只关心孙施惠什么想法。
有人没什么想法。倒是有做法。
周三这天,爷爷入院等候周四的检查,孙施惠只晚上入夜后短暂露面,交代了几句,临走前说周四他和赵寅轩那里有馆稿设计图要看,可能一天的会和安排。
要琅华受累些,任何情况,及时与他沟通。
琅华哪能受孙施惠这种傲慢冷漠的气,两个人在廊道里就对峙了起来,琅华问孙施惠,“这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由着他们了”
孙施惠好整以暇地笑,反问琅华,“那么你觉得我要做些什么琅华,现在是你和你母亲不睦,你不肯她回来探望你父亲。不是我呀。”
琅华气得几乎要抖。
孙施惠继续反问她,“我如何替姑姑出这口气呢拼着忤逆不孝的名义,勒令爷爷不肯接他的故人回头”有人冷漠一记笑,“我又落什么好呢事实也是,琅华,我这些年哪怕是既得利益者,也付出了我该付出的,无论是辛劳还是苦劳。”
孙施惠说,走到这一步了,他不会允许自己背负任何不孝的骂名的。“我和你一样,只得我该得的。”
汪盐陪孙施惠一起过来探望的,某人说完他想说的,即刻牵她的手要离开。
琅华喊住自己的侄儿,“孙施惠,你就是恨爷爷,你恨他,也恨我。所以你恨不得我们打翻天才好呢”
有人站在廊道那里,没有回头。汪盐要,他也不肯。
琅华继续,她孤立无援的这一刻,才明白这些年,孙施惠在这个家是怎么熬过来的。七八岁的孩子,一天天熬到今天,无父无母无亲信无手足。有的只有规训和教养。
“你也恨我当初任由你和康桥来往,再告诉了我爸。”琅华恶意地笑着,“是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和阿哥走上一样的路。”
孙施惠依旧牵着汪盐的手,没有回头,也一字一句告诉琅华,“我和谁的来往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赖也不会迁就任何人。”
琅华徒然落泪,“可是你就是恨我们,恨我们让你和你母亲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