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叫人无从拒绝。
汪盐当真替孙施惠喝了一杯。
也陪着他应酬了这一桌的人情。
从爷爷院里出来,春雨停住的夜里,微微凉气,吸一口,瞬时醒去三分酒。
前厅到这里,应酬暂时告一段落。
不等孙施惠开口,津明先说了,要他先送盐盐回去。
“这一两急酒下去,恐怕得缓好长时间。”津明说着揶揄也艳羡,“从来没看她这么勇过呀。”
某人捏着汪盐的手,由她晃荡也沉默,“嗯,新娘子遮捂一天了,到了,想出回风头了。”
说着,孙施惠拦腰抱起汪盐。
怀里的人正名,“我没有醉。”
“喝醉的人永远说自己没醉。”
“孙施惠,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放我下来。”
某人酒兴,也是捉弄她。他抱她站到院子栽花的花坛子边上,由她摇摇晃晃地站在上头。
身后津明还在,他当着别人的面,问汪盐,“刚在里头问我什么来着”
红衣长裙的人站在玉兰树下、花坛上头,酒后微醺,烧得她头脑胀,膝盖绵软,可是还是记着她的来意,“初三那年,爷爷走了,你去的,殡仪馆,是不是”
“汪盐,大吉大利。不准说死字。”
“我没有。”
“殡仪馆是什么地方”
“火化的地方。”站在高处的人,愈来愈隆重的酒意。
“那还说吗”
上头的人摇摇头。
站在她眉眼下头的人,伸手展臂,要她下来。
孙津明站在不远处,看这一黑一红的两个影子,别扭却又挨到一处去。
只油然生出些唏嘘来,从来不信宿命论的人,也迷信起来。有些人,哪怕到脚下的地尽头,一堆白骨了,也能凭着骨髓里的残喘,于缝隙开出生命花来。
孙施惠抱汪盐回他们自己院里,阿秋看到盐盐回头,这才算放下心来。
告诉施惠,盐盐实心眼,一心惦记着你的交际,生怕她不去而怠慢了。
孙施惠由阿秋唠叨着,正说到盐盐还没吃晚饭呢。施惠一掉头,朝阿秋,“好阿秋,你吵到我了。先出去,好吗”
阿秋一心看盐盐被施惠抱在怀里,以为她怎么了,还是喝醉了。
才要跟上来,问要不要煮点解酒茶。施惠急了,“让我单独和她待会儿。”
没等阿秋反应过来,孙施惠抱着人进了房,也拿脚关了门。
红色长裙的人,冻得浑身凉丝丝的。
孙施惠抱她搁回床上时,清楚看到她脸上皱眉的情绪。他忘了,床上全是那些狗屁早生贵子的彩头。
硌得她本能地想起来,站在床边的人不肯她如愿,俯身去,单膝跪在她两腿之间。
“汪盐,是房里没东西吃了,你要跑到前头去吃,是不是”
说着,他倾身压制住她,清楚听到汪盐说疼,她后背上一堆果壳类的东西。
“孙施惠,你老实告诉我,那年你去”
不等汪盐问出口,欺身的人来捂她的嘴,也扪她的呼吸,她的空气,“我看你好得很。”说她沾的酒。
汪盐被孙施惠一只手盖住整张脸,他还满心满意扪住她,扪得她不能喘息。
仿佛急了点,她真的能一口气上不来。
挣不开他的力气,汪盐干脆松散掉。直到孙施惠感受到她的不对抗,手才移开。
汪盐满以为,她能为自己争取到起身的机会。岂料,下一秒,有人拨她的脸,热意和酒气一起渡过来。
某人胡搅蛮缠,“汪猫猫,把我的那杯酒还给我。那不是你该喝的。”
汪盐被他挑开牙关,她凭着本能咬了一口,也警告越界的人,“我不喜欢你喊我猫猫。”
这么多年,他一直连名带姓地喊她,汪盐。
她觉得这样很好。边界,平等。
“那喊你什么,汪师姐”孙施惠扯松了领口的领带,敞开的西服外套,成覆盖般地拥护着汪盐整个身躯。
他始终记着她上学那会儿的跑火车,说她比他大一天,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