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不高,站在边缘远眺是片无垠的蒿草原野,草杆随风狂舞发出阵阵沙沙声,相比清宁的岿巍壮丽,这里像是开阔无迹的草场。
陆卿感念般道:“所谓乾坤,天地也。天于地,风于雨。乾坤门人用天地弄玄虚,凭阵法,我等外人若无指引,恐连门都找不到。”
忧心得姬淑只是礼貌的笑,内心在道:传言道一剑破万法,你有剑就行吧。
陆卿祭出随身腰牌输入灵力,霎时灵光浮动,前方闪现光幕般的门,像极玄月大阵的出入禁制。
姬淑的瞳孔微微涨缩了下,就被陆卿带着一跃而下。
落地极快,加之被姬盛训练过,姬淑庆幸没有失态。而眼前已无蒿草的平原,但是背后退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断崖。
陆卿也极为意外,探头看入崖下如同深渊一般,讶异得目光一闪而逝。
前方是条宽阔的马道,再远,两处直立绝壁,耸立如刃,如同两颗巨型虎牙,直直插在石高峰锐,参差交错的山林从中。
左侧虎牙上刻有“乾坤”二字,字体庞然,如山如岳似鬼斧神工之作。
两壁之间一条石梯直上青天。
陆卿带她走到山门口,朗声道:“清宁宗晋元真人座下弟子,陆卿前来拜山。”
“陆师弟,常驻凡人界,多出许多客套啊。”洪亮的声音从一线天内传出。
陆卿的眼前一亮,大笑着道,“哈哈,原是许
师弟。为兄才到贵山,师弟已在此等候,可见,甚是思念为兄啊。”
朗笑声从山上传下来,良久才歇。
那许师弟又道,“如今,你得唤我师兄咯。”
陆卿早已预感到这许师弟的修为应是精进不少,现下被验证后更是豪爽一笑。
所谓输人不输阵,他自若笑答道,“恭喜许师弟,不过,若想为兄换口还需问过为兄背后的焚风剑。”
那人即道,“我正有此意,上来吧。”
陆卿带姬淑走上一线天,在踏上大石板的那刻,两人的眼前光景瞬息变幻。
转瞬间,置身在一片暗幕的浩瀚星空下。
陆卿高声道,“许师弟这是何意?”
“哈哈……还施彼身,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那人好整以暇道,“你所带的小姑娘是来拜师?”
姬淑只觉得陆卿的脸模糊了,而身处场景在眨眼间变幻无穷,从亮到黑又亮起。
她定眼再看,青天白日下一人着青衣广袖,满面风流,正笑得分外得意,还自言自语着。
“啊,首座言之不差,让我在这等还真等着了。”
男子长身玉立,笑道,“小姑娘已过第一道关,身具灵根。至于这第二关便是从这里走到山顶。”
姬淑敢忙拱手言谢,“多谢前辈指引。请问前辈,陆前辈呢?”
男子的眉目飞扬似是非常得意。“他想以剑赢我,我自然以阵还之。你既来拜师自行上山吧。”
姬淑还想问清楚,而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当前。
她从铺满白石的地砖往山下看去,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两座光秃秃的山头,山头云气之下是条石梯自下而上,直达此地。
原来在眨眼的功夫,她已从山脚到此平台,又想到男子临走时的话,第一关是用这段路来测灵根?
第一关是测灵阵。若有灵根者,阵法自行运转,阵中人会被传送到上层的平台,正是姬淑如今所站的地方。
身陷阵法中的陆卿自认刀剑相斗定能胜过好友,谁长谁幼见面打一架,自见分晓。而许姓修者也不傻,多年来他修为精进自认为长。
他用测灵阵把陆卿传到早已摆下的九转阵内,当然是为把陆卿打服气。修真界,长辈面前按辈分排,但是在私底下么,以实力来论长幼先后。
姬淑所在的平台占地约百来平方,四围雕栏玉砌,正中立一座巨大玉质的石碑,石碑上方有数只仙鹤或立或卧,或展翅或垂首……姿仪优雅如同真物。
她走到碑下,碑头已“乾坤”起首,旁有数千小字,字迹狂放飘逸,依稀能辨出几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雨风無骤,海陆无情。苍穹赤日,雷隐雾蒙……非常长的一篇文,最后有几句,其中一句姬淑看得明白,“淑人君子,其德不回”,而最后一句则是“青云仙路,足下依始。”
落款更是疏狂,可见笔者胸怀之宽广,常人难以企及。姬淑在末尾依稀辨出个“雨
”字。
她离开石碑后再次四下望去,林木参天幽深古朴,远眺上空,巨大的鸟儿悠悠飞过,若没有看错应是活生生的蓑衣雨鹤。
飞行的身姿流畅而优雅,尤其是那一身反射阳光的羽翼……
姬淑摸上眼睑,连日来的赶路虽没有好好修炼,但对身体的压迫是实质性的,从而也在缎练身体,不断提升五感。
尤其在飞上天堑以后,虽然一时不能察觉出无形中缓慢地变化,但是连日来地坐卧呼吸西陆的空气,对封印在体内的内力起得帮助已经不容忽视,它们在缓慢地被炼化。
她走到青云阶口,青阶直上云端,高不见顶。伸出手,握一把无形的空气,这个世界里面所蕴含的无形能量一直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身体的素质。若能加入宗门,又会有怎样的改变呢?
青云仙路,足下依始。神情肃穆得她默念一句,深吸口气后,逐级攀登。
姬淑以为会同陆卿一样消失在某一处,但她逐级而上并无异样,只是山高云深,石阶多不可数。
她自认靠微薄的内力,登上山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