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带头走在前面,破月大大咧咧的走在中间,长庚善后,推开木门时,他见到门槛被磨的光亮,又见风魔鞋后的磨损,暗自叹了一声冤孽。
室内漆黑,风魔取了火折子点了蜡烛持着行走,破月到处打量,除了几张旧的有些脏的桌椅,便只见到黄巴巴的土地,于是也失了兴趣,老老实实地跟在风魔身后。
直到又推开一扇厚重的石门,一道长而蜿蜒的石阶出现在脚下,里面漆黑,蜡烛的光只照的见三尺,破月有些看不清,差点一跟头栽了下去,还好是长庚眼疾手快将她捞了过去。
风魔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走着他的路,直到眼前出现平地,他踏了上去,扶着尽头的棺椁,转身将蜡烛递给破月:“地宫就在下方,你们自己去,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我留在这陪着她。”
破月接过蜡烛,就着光看着他怜爱的扶着棺椁,转身念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以身相许。风魔,你好生活着吧,若是魔尊在世,看着也不痛快。”
风魔单手扶着棺椁,歪着头,烛光离他越来越远,他与黑暗,与死亡相融的也越来越快:“活?她死了,我便从未再活过。”
破月叹了口气,和长庚双双进入地宫。
长庚在路上一直扮演着话少的“可靠”同伴,如今他忽的听见破月问:“你说这个情啊爱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连命都不要?”
长庚也不知,他整日里只有一柄朝夕不离的龙渊剑,除了修行,便是师傅,哪里懂得这些缠绵的东西?可他学过书,思了许久回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破月噗的笑了。
长庚好不容易显摆一次,被她笑了自是气恼:“你笑什么?那你懂么?”
破月淡淡回道:“我不懂,但我也不会不懂装懂。”
直到烛光簌的熄灭,身边的黑暗凝固下来,破月才慢慢正了神色道:“这怕就是放有昆仑剑的地方了,长庚你不是要历练么?机会来了。”
话毕,只见半空之中铿锵有声,破月、长庚脚尖一点,飞身躲了过去。
黑暗是一道屏障,它将危险的东西变得更加复杂,长庚凝神,从乾坤袋里掏出十来个夜明珠,丢到屋室的四角,与此同时,地宫内行道边的烛台一个个依次亮了,发出荧绿的火。
行道的末端,地上铺着一张宝蓝色的毯子,上面桌案香炉一一陈设,那正中间阖着一个红色的木盒,里面神气浓厚,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放着的是昆仑剑。
长庚、破月二人相视一眼,虽然彼此相识不过几日,可此时如同心有灵犀一样,对目而视。
长庚从怀里捏出一颗夜明珠,丢了上去,珠子在毯子上滚了一圈,停在桌子边。
破月警惕的朝四周望了一圈,忽的在一根柱子边看到了一个小而黑色的东西,她凝眸一看,大声喊道:“长庚快来,这里好像有只小麒麟!”
☆、麒麟
长庚从怀里捏出一颗夜明珠,丢了上去,珠子在毯子上滚了一圈,停在桌子边。
破月警惕的朝四周望了一圈,忽的在一根柱子边看到了一个小而黑色的东西,她凝眸一看,大声喊道:“长庚快来,这里好像有只小麒麟!”
三界之中麒麟不早就绝迹了么?
破月蹲下身子,包在头上的纱幔略略松开,露出荧黑的发,攀着瘦削的肩垂在半空,空气发凉,长庚甚至能看到她发梢尖凝聚的水珠。
她蹲着身子,看着柱子后胆怯的麒麟,招一招手:“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蛾,长庚不信这诡异的地宫内,鬼火突然窜起,就出现这么一只看上去人兽无害的麒麟。
刚要提醒破月注意,只见她胳膊一伸,将那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还拿着指尖抱着它:“瞧它多可爱,一看都温顺的紧。”
破月抱着它走了过来,右手搭在它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长庚看的头皮发麻,他身后的龙渊剑不断地铮鸣,那麒麟睁开一双猩红的眼,尾巴却摇的欢实。
破月最喜爱这种圆滚滚、胖嘟嘟的动物幼崽,早就将理智丢到一边去了。
长庚将身后的剑握在手中,皱着眉道:“破月,这麒麟有问题。”
破月啧了一声,瞧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啊,可它这么小一看牙都没有长齐,能翻得起什么幺蛾子?”
说的也有道理,长庚想到,毕竟破月这般厉害,如此宵小哪能伤她?却不知正是这种对她盲目的自信,让他们生生分开了千年之久。
见那行道上貌似没有什么法术,二人走了上去,破月抱着小麒麟跟在长庚身后,朝着案桌走去。
香烟缭绕,红漆木盒阖的紧紧地,他们的脚踏在地毯上绵软无声,破月甚至能听得见怀里小麒麟的喘气声,她呵的笑了一声,长庚一惊,回头:“你笑什么?”
破月不知为何,情况越是危急、越是险涩,她的心吊的高高的,却生出一种别样的兴奋。
她摸着麒麟的手没顿,瞥了长庚一眼道:“没事,我就是觉得很有趣,才笑。”
有趣?要命的事情有趣么?长庚觉得自己很是不懂魔界中人的脑回路。
直到案桌近在咫尺,她走到跟前,随手翻开红漆木盒,但见神力浑厚的昆仑剑就放在其中。
就这么简单?
长庚心里疑惑顿生。
破月抱着麒麟,欲要拿起昆仑剑,只见剑身中白光一闪,她的胸口被一重物狠狠撞了一下,长庚忙接着飞出去的她,忽的地宫里传来低沉浑厚的兽叫,只见一坨黑色庞然大物守在昆仑剑旁,红眸似血,身上的盔甲黑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