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往后退却,脑后却被李佑白的左手托住,唇上继而一凉,柔软的双唇贴着她的嘴唇。
周妙脑中轰然而响,他的嘴唇不像她想象中幽凉,反而滚烫,像是两团火焰碰撞,汲取着对方仅有的一丝丝清凉。
时而温柔,时而暴虐,像是饮露的翠鸟,也像是撕咬的困兽。
周妙喘息不已,心头的火焰越演愈烈,她摸索着身前的幽凉,他的衣衫浸过夜色,凉丝丝,清幽幽。
可当她摸上腰带绳结的时候,却被李佑白按住了手指。
下一刻,殿外传来了高声的叫嚷:“宫中有刺客!”
无数火把点亮了黢黢寂夜,宫阙的檐灯一盏又一盏地亮了起来。
陈风立在殿外,扬声道:“禀殿下,惊闻宝华殿中有刺客夜闯,禁军卫戍奉命搜查刺客。”
李佑白抬手解下了脑后的黑绸发带,乌发垂落,他伸手极快地脱去了外衫,扯过榻上锦被盖住了他与周妙二人。他按住周妙的背心,将她翻了个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好妙妙,可千万不要出声啊。”
周妙听得似懂非懂,却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殿下,打扰了。”
带队的卫戍一入寝殿,便见李佑白自榻上半坐而起,他的衣衫凌乱,领口松散,而他的榻上还躺着一个女子,只露出个窈窕的背影,乌发垂落,藏身于锦被之下。
“放肆!”李佑白沉声道,“谁允你们进来的。”
卫戍立刻垂低了眼,半跪道:“微臣奉陛下之命,搜查刺客,殿下恕罪。”
李佑白冷哼一声:“此殿中何来刺客?”
卫戍抬眼扫视一圈,见到一扇四面屏风,道:“殿下可容微臣去屏风后一探。”
李佑白不耐地扬了扬手:“既是皇命,我岂敢拦你。”
“谢殿下。”卫戍口中虽称谢,可却捏着长刀,步履匆匆地转入了屏风。
屏风后只是狭窄的一隅,除了浴桶和梨木衣架,再无别物。
卫戍转出,朝李佑白再拜:“扰了殿下歇息,微臣告退。”说着,又定睛细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影。
李佑白却道:“再多看一眼,我便挖下你的一双眼。”
卫戍心头一凛,旋身而退:“微臣不敢。”
说话间,却见另一个卫戍跑来,附耳几句,那领队的卫戍听罢,笑着抱拳道:“陛下有令,宣殿下速往宝华殿中去。”
李佑白轻声笑道:“我多有不便,劳诸位等等。”
陈风一听便道:“诸位退一退,老奴需得将木轮车推来。”
卫戍侧身退去,目中难掩不屑,今时不同往日,大殿下再怎么逞威风,也是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
陈风推了木轮车来,李佑白起身披过一件黒氅,伸手探了探周妙的额头,似乎已经不那么烫了。
他低声吩咐道:“寻两个宫娥,守着她沐浴。”
周妙昏昏欲睡,耳边李佑白的声音近了又远。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想起了一件紧要的大事,可脑中如有千钧重,拉着她往梦乡坠去,直到温热的流水轻轻地浇上了背心,她才终于如愿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