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打工人的生活也不久了。
要是李权的心意没变的话,开春也不远了。
李佑白嘴角轻扬:“好啊。”
周妙换过短衫,裤装和马靴,外罩披风,出了房门,只见四周积雪深厚,白茫茫一片。
仆从牵了两匹马来,一白一黑,停在周妙身前。
李佑白说让她学骑马,是真学,并且马上学。
眼前的黑马忽地前蹄踏雪,喷出一个响鼻,白烟缭绕。
周妙欲哭无泪。
李佑白自她身后迈步而出,捉过黑马缰绳,翻身上马,对周妙笑道:“此白马名唤‘小白’,性情最是温和。”
小白,这个名字取得未免也太随便了。
周妙走得离那白马进了一些,低低唤了一声:“小白。”
白马缓缓地转了转头,剔透的黑眼睛倒映着她的脸。
她试着抓住了缰绳,白马一动不动,周妙大胆地踩着马镫,爬上了马。
样子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她好歹上了马。
李佑白笑了一声:“走罢。”
话音将落,两匹马缓缓地踏雪而行。
黑马前蹄扬得很高,似乎不满于这样的缓慢前行,而周妙骑着的小白只慢条斯理地往前走。
她捏着缰绳,双肩和背脊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行过数圈,却见远处一人一马疾疾跑来,是个腰跨长刀的银甲侍卫。
他行到李佑白马前数尺之外,翻身下马,快步跑来,道:“殿下,人来了。”
李佑白扬手:“去罢。”
那守卫回身,翻身上马,疾疾而去。
周妙四下一望,天光已是昏暗,周遭风停了,似乎静得出奇。皑皑白雪已是半明半暗,唯有几道马蹄印清晰可见,可再往更远处眺望,高大的松柏常绿,枝头卧雪,繁茂的幽深的密林遮挡了全部视线。
她凝神去看李佑白,却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地侧头,对她道:“抓稳了缰绳。”
周妙双拳收紧,却见他脚下一夹马腹,黑马调转了马头,朝西侧高山,狂奔而去。
下一刻,周妙只觉身体忽地往后一仰,身下的小白马蹄飞扬,径直追着黑马而去。
地上虽有积雪,可马速太快,周妙仍觉十分颠簸,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移了位,她学着李佑白的样子,抓牢了缰绳,又伏低了背心。
两马跑进了山中密林,一路往上,直至半山腰,李佑白才停下了黑马。
周妙出了一身汗,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去,庄园内外一览无遗。
视线越过密林,只见一拨人马自外围涌来,身着黑衣,脸覆黑布,足有百十人,与之前周妙见过的两拨黑衣人极为相似。
周妙心中一跳,这些人竟暗中跟着李佑白出了城?
山下只听呼呼几声风响,密林之中忽地射出百箭,若箭雨一般朝来人袭去。
众人未曾想到此处伏击,慌忙退却。
银甲侍卫自林中追出,而林中射出的箭雨未停,仍旧朝闯入的黑衣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