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义大怒,暴喝“起号聚兵!”
鞠武被这一喝,吓得点头不迭,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小心地说道“将军,刚才大伙吃得太饱,可能不利出营!”
鞠义闻言,虎目一扫营里,大多数军士都回了一顶顶军帐内,只有一部份负责值守的军士在营墙上,仔细看他们的衣甲掩盖的肚子,都有些微微鼓起。
这不是女人,都是一群皮糙肉厚军汉,肚子鼓起,显然是吃了不少。
鞠义收回目光,看向亲信鞠武,只见鞠武这厮,也吃得肚子滚圆。
鞠义气急,这群混账东西,真当白捡的粮食,猛起吃啊?
一见这种情况,鞠义再气愤也没有办法,再着急,也只能等明日再说。
如果强制把一群吃得肚子滚圆,走路都不利索的人聚集出营,那必定是一场噩梦。
………………
白袍军新扎下的大营里,赵云将麾下一众将领聚集于中军大帐内。
大帐上,赵云望向帐中十二员将领,说道“虽然不知鞠义为何不退反进,但这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而今他占据我们原本的营地,看似与西面大营互为呼应,但他却忽略了自身行动迟缓的缺点!”
说实话,到现在赵云都没有想明白,鞠义为何不退反进。
既然想不通,赵云也就懒得去想了,鞠义要给机会,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请主公下令!”十二员将领激动难抑,齐齐抱拳。
…………转眼间到了四更时分,之前押送俘虏去广阳的一千铁骑也回来了…。。
夜,一如既往的黑,星月无踪。
寂静的原野上,偶尔会响起一阵稀疏的马蹄声,这声音不管是冀州军,还是白袍军都已经习惯,因为这是夜晚斥候游戈的声音。
冀州军一方比较憋屈,他们斥候被团灭,在外游荡的只能是白袍军斥候。
赵云新立大营里,一队队甲士摸黑出营,他们披坚执锐,步伐矫健;数千铁骑人衔枚,战马束口、裹蹄。
安次境内的战事,赵云早就想结束,但鞠义这个大刺猬、大龟壳,一直让他无处下手。
鞠义今天,这令赵云莫名其妙的一出不退反进,让赵云看到了战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今夜,赵云麾下一万人马,全军出动,目标是冀州军大营,那座原本容纳两万大军的大营。
营地还是那么大,人少了一半,防守必定无之前那般严密,这就是破绽,这就是攻破冀州军大营的战机,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一万白袍军从大营东门而出,其目的是将距离拉远,把响动降到最低。
大军出营后,随即分成两支人马,一支向南绕西,一支向北绕西,领军主将分别是赵云与周仓。
四更初,也就是凌晨一点的样子,赵云这两支人马,要摸黑绕过中间的鞠义大营,才能攻击冀州军大营。
因为绕路的原因,直线二十里的距离,这两支人马却最少需要走三十里。
又因路程不近,还要控制响动,所以这两支人马,都没有带床弩等笨重的器械,每支队伍里,仅带了一架冲车,用于撞击敌方营墙。
冲车在一众力士的推动下,缓缓压过原野,留下两道深深的撤痕。
平坦的原野,是最有利于行军的,但为了保存体力,走完这三十余里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也就到了凌晨五点的样子。
都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此刻确实很黑,藏身于黑夜中的白袍军,不会因为夜太黑而没了方向,因为冀州军营墙上的灯火,指明了方向。
当然,冀州军营墙上燃起的高架火盆,不是为了给偷袭者指明方向。
而是这些熊熊燃烧的火盆,能防备敌人偷营,只要敌人进入火盆照亮的范围,便能快现敌情。
此刻,赵云所处的位置,距离前方冀州军大营,只有两里左右;一眼望去,庞大的冀州军大营营墙上,每隔二三十步,就有一个高架火盆,像一条星火长龙将庞大的营地围了起来,非常壮观。
赵云抓起鞍上大弓,催马前行,身后近两千铁骑,三千步军紧随其后。
玉狮子渐渐加,近两千铁骑也在加,数千只裹布的铁蹄踏击大地,出沉闷的声响,好似天边闷雷一般。
三千步军前头,犹如巨炮的冲车也在加,滚滚前行。
“上弦!”
黑夜中,赵云一声高喝,这个时候无需在意暴露与否,只要进入营墙上高架火盆的照明范围,敌人都会看到。
赵云语落,双腿死死箍住马腹,手中强弓,铮的一声,弦开弓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