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晃晃地照亮每一個角落,張邈遠眯了下眼噗嗤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好吧,做個正人君子,不強人所難。」
他說完就開始收拾起垃圾,宋涵沒想到他這麼灑脫,也就笑了,兩個人簡單收拾收拾,互道了晚安。
關門前,宋涵沒忍住,兩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才說道:「你也別上火,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張邈遠垂下眼眸,就很想去捏宋涵的腮幫子,而且要用力捏,捏得他哇哇叫痛。
那樣子應該更可愛。
「我知道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張邈遠笑道,「度過了一個輕鬆愉快的夜晚,我明天會充滿力量。」
「睡吧,小松果。」
第35章
定義
宋涵在殺青的最後一天,終於和馬文義對上了戲。
因為這場戲,宋涵頭一晚就沒睡著,第二天從棒棒糖里翻出一個葡萄味的給自己提神。
劇情是女主和齊厲景已經分手,齊厲景進入火葬場,糾纏女主試圖挽回分崩離析的感情,卻被女主父親言辭罵退。
開拍前張邈遠看著宋涵把劇本翻了又翻,問他:「你怎麼看起來很緊張。」
宋涵說:「臥槽,馬老師是拿過兩次最佳男配的人,我不緊張才怪呢。」
「但我怎麼覺得你又很期待?」
「臥槽,馬老師可是拿過兩次最佳男配的人,我不期待才怪呢。」
張邈遠:「。。。。。。嗯,很有道理。。。。。。」
入場前,張邈遠還是拍拍宋涵的肩說:「別緊張,平常心,你能行。」
宋涵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進了片場。
「第三百零五場一鏡一次!」
「anet!」
寬敞的別墅客廳里,馬文義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翻著報紙。
宋涵站在旁邊眉頭微蹙一秒,馬上就鬆開了。
「叔叔,您說茗茗要見我把我騙到這裡來,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馬文義似乎才發現身邊有人似的,從報紙里抬起頭來,悠然熱情一笑:「厲景來啦,坐坐,坐下說。」
宋涵瞟了一眼沙發,卻沒有坐,目光又投到馬文義身上:「有話直說吧叔叔,我想我可能還要回一趟公司。」
馬文義放下報紙舒坦地伸了一個懶腰,臉上還是熱情的笑:「那也行,你們年輕人總有自己的安排,我叫你來也不為別的,就是想說說你和茗茗的事。」
馬文義端起茶几上的茶吹了一口氣:「茗茗說你最近還纏著她啊,你們不是分手了嗎,是不是還有什麼誤會。」
宋涵的舌頭微微頂了頂口腔,然後也笑了一下:「是有點誤會,我和茗茗最近只是在吵架,我們沒有分手,不知道您。。。。。。」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在騙我?」馬文義從茶杯後面把眼皮一翻,瞬間笑意沒了,但很快他又把目光落回茶杯上,對著杯子邊緣抿了一口,然後似乎被燙到了一般砸了一下舌,放下杯子又笑起來。
「年輕人,人可以有欲望,有不忿,有仇恨,卻不能因此偏離道德的準則。」馬文義語氣隨緩卻很重,「你如果不喜歡茗茗,你提分手就好了,出軌算怎麼回事?」
宋涵咽了一口口水,大拇指搓了搓食指邊緣,還是笑道:「叔叔,有些事是有兩面性的,我喜歡茗茗,我們在一起七年了,我在她生病的那一年對她不離不棄,我願意在婚前就和她共享財產,而當她羽翼飽滿的時候卻和我若即若離,今天加班,明天應酬,我們有些分歧很正常,解決掉問題就好了,哪裡扯得到那麼遠。」
空間寂靜了幾秒,馬文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放下杯子,用手摸了兩把頭髮,然後起身走到宋涵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何總對我說你工作上很厲害,我看哪天我和何總吃個飯和她借鑑一下他招聘員工的手法吧,你確實能言會道,我們公司就很缺你這樣的人。」
宋涵頸部的大動脈抽了一下,眼睛卻直直看著馬文義的眼睛,他嘴角剛要勾出一抹虛偽的笑,馬文義卻突然靠近他,眼神諱莫如深。
「小子。」馬文義用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的眉心,「我最恨巧言令色的人,離茗茗遠點,不然我叫你一無所有。」
宋涵的心一跳,瞳孔微微放大,但馬文義已經推開了他。
「現在,滾!」
宋涵微微皺了一下鼻樑,帶動嘴巴也裂開一個不滿憤恨的縫隙,手緊緊捏著拳頭,轉身離開了別墅。
「咔!」
「可以可以!」
整個片場的工作人員都鼓起了掌。
拍了這一個月,不知道導演是不是被那一群主演折騰得人都麻了,整個人有點神志不清,說:「兩位老師都辛苦了!休息一下準備第二場。」
張邈遠也對宋涵拍拍手掌:「不錯,你看你沒問題的。」
即使這一場的表演就是在標準水平,宋涵依舊拿手不停地磨蹭著額頭,說:「馬老師好厲害,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在張邈遠的理解里宋涵不應該為這樣的戲份產生受驚的情緒,笑道:「怎麼,給你戳疼了?」
宋涵覺得眉心那塊還是燙的:「他這個動作設計得很好,壓迫感十足,那一瞬間我都在後悔我為啥要出軌了,現實中真有這麼一個爸,我得被吊起來打。」
宋涵說完又把劇本翻起來,推開張邈遠遞的水:「謝了謝了,先不喝,我要重設計下一場的動作,不然鐵定得被馬老師按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