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实话实说了,哪年上山村里消失几人,过月余才现被野兽啃过的骨头。他不知道山上有什么,只能约束村里人不再进山,连砍柴也要往远走出二里再掰树枝子。
“确定是?”刘老柱比比大帽子,对方可没暴露身份咋知道的。
老雷对这点极为肯定,先不说那虚无缥缈的气息,就说让他对这次谈话保密,否则……还有,要不是大官,是从哪知道他年年缴粮倒数第一,就为让他村里人能吃顿饱饭,年年挨骂还住最破的缴粮落脚大通铺。连他们村缴粮账目都有。说实话也把他吓着了,多亏他从不昧下村民一粒米。感觉也是这点,他才能活着回来。
至于为啥没暴露身份,他自个分析过,可能没到时候,铲除小鱼小虾不难,可是想连根拔起背后官员,听说那要讲许多证据的。
你想想一个王里正都能背靠县太爷又府城也有人的,那些官员背后是不是也有更大的官。那些高门里还爱结亲门当户对,有能耐的亲属多着呐。反正哪像抓咱老百姓似的,像剁小鸡似的说剁就剁。
刘老柱见老雷如此肯定,给他急得不行,开门跑到院子里就抓鸡,一只老母鸡,一只乱叫的小鸡仔。
问话前,他还看眼自家棚顶,应是没有漏的方,趴上面也瞧不起他们在比划什么,然后才握紧小鸡仔问道:“这个你说了没?”
老雷默默点点头,他连自己儿子的事也交代了,更不用说其他里正的儿子了。
“老雷,你还是不是我兄弟!”
“你打我吧,我来就是让你打的。”雷里正抱住头蹲在刘家屋中间。
瞒不住的,这形势还看不明白吗?早晚的事儿。
刘老柱当即一屁股坐在炕沿边,完了,他儿子这事漏了,回头收拾完王里正那些人后,会不会也把他儿子抓走问斩?连同他们一家子。
那还比划个屁啊,将画着王字的纸撕碎:“你给我好好说话,反正早晚也是死。”装半哑巴,要憋死他了。
老雷低声道:“我感觉咱俩家或许不会死,还有生的可能,冲能放我回来猜的。我还在解释为何不敢带村民闹事要山时,举例了你。我说我没你胆大,为那江,你被人祸害得不轻。”
“你个傻屌,那是大人考虑不放你回来,眼下就杀你全家,怕动静太大坏了大事儿。”
老雷抱住头对刘老柱低声道:“那咋办,兄弟,你说咱俩戴罪立功行不行。”
“咋个戴罪立功法?”
没一会儿,就看这俩人突然下跪,对着空气像说相声般喊道:
“一:我俩绝对保密,跟任何人不会提起被带走问话,就说我这两日是帮刘兄弟跑腿外出。
对,绝对不坏官爷们大事,老雷就是帮我出门办点事儿。如若再和第三人提起,我们两家打五雷轰,祖坟都被霹冒烟儿。
二,我们在不露馅的情况下,保证随叫随到,将所知消息悉数告知,必要时我们哥俩也可以出门去网罗证据。
对,帮官爷跑腿是俺们的荣幸,我们还能网得神不知鬼不觉。
三,从此我哥俩一定做一名好里正,怎么对村民们好就怎么做。
对,决不再有私心,往后一心为乡亲们办事,争取将功补过。
四,关于我哥俩犯的大错,为私利保自个亲儿未上战场才会被人拿捏,恳请大人再给机会,将来边疆再有战事,村里要摊名额,我们儿绝对第一个报名。
对,大人,别清算时就直接坎头,给我们一线生机去战场杀敌,要是觉得我儿一人上战场不够补过,我也去!”
俩人又一个头磕上,大声道:“若有战,召必到!”
情绪是激动的,誓言是响亮的。
但只有老母鸡和小鸡仔全程观赏这俩二货。
趁着开门功夫,老母鸡和小鸡仔急忙逃脱出去,怕傻病传染。
刘老柱划拉划拉袖子摸出一小块碎银给老雷当路费,又掀开大锅盖,给老雷包了六个大饽饽,:“留着路上吃,走吧,回去多给村民们办事。大人有没有说能否上山?”
“没说,但我打算带村民们上山,真要看见什么黑窝点,我豁出去领村民和他们对着干。要是没见到什么,也能让村民们趁着深秋多打猎多买粮食。”
“好,那我们村是要成立村委会。我要带头去镇上支摊卖鱼。我倒要看看,我这个里正亲自卖鱼,镇上那些衙役还敢不敢多要摊费糊弄村民。”
就这么办了。
刘老柱送走老雷就来到许家喊道:
“妹子,召集村民,咱们说一下那个村委会的事。
另外,妹子,一会儿你宣布,村委会要用到的为大伙好的银钱,就用我大哥来买鱼的钱,往后那个事就定下来,我大哥再买鱼,就买咱村的。
我先去找四伯,你准备准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