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晗低头写着手中字,并未将视线抬起,谁知手下一空,宣纸被人夺了去。
“风禾尽起……”
上官卿卿将东方晗的手书握在手中,喃喃念着其上之字。
“陛下最近得了清闲,开始研习书道了?这字体笔势看上去不是你的字迹,是临摹哪位大家之体?”
东方晗抬眸,心下一叹,却没有流露过多的喜怒哀乐,伸手将宣纸夺回。
“这是在仿陆辞川的字……”
上官卿卿闻言,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怎又扯到了那人。
其实这半年之中,东方晗并未在人前显示出任何的悲切,因为她的皇帝,楚王殿下只不过是朝臣,他之死对于皇帝来说,只能是君臣之谊,不可过多悲切。
但是只有上官卿卿知道,陆辞川在皇帝陛下心中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少女第一次将一个男人放置心头最重要之位,日久此情浸入骨血,经年难以剔除。
上官卿卿不愿惹出东方晗埋藏进心底的那份阴云触痛,将手中宣纸铺平在桌案上,调转话题。
“我和叶泽用了半年之久,找出了往生阁在各地安设的联络点与暗桩,抓捕疑犯百余人。”
说着,她将怀中的名录拿出,递与东方晗过目。
东方晗细细翻看着名册之上所书,冷哼浅笑:“都是秦楼楚馆,酒肆茶楼等清闲之地啊。”
上官卿卿点头:“市井街巷
之中,这些热闹之所最易隐蔽,若不是我们收到郭忠之言启发,搜寻各地烟花之地,还真不会有此收获。”
“捉住的嫌犯,定要细审,把刑部大牢如同炼狱的般的修罗手段都使出来,朕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东方晗情绪波动,将手中名册掷与案上,胸腔闷乱气息惹得她不禁深深呼吸吐纳来平息。
上官卿卿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抚道:“陛下放宽心,臣定会将往生阁连根拔起,替……”
替陆辞川报仇……
当然最后一句,上官卿卿没有说出口。
“陛下,护城卫副使云峰求见。”
东来进殿禀告。
“他来做什么?”上官卿卿蹙眉。
云峰自从伤病大好之后,编入了护城卫,这半年来,一直在倾力追查往生阁孽贼,为的自然是替自家主子报仇雪恨。
“是朕传他来的。”东方晗说道,对上官卿卿摆手,“上官姐姐先请回吧,我找云峰是私事。”
上官卿卿沉眸望向东方晗,从她的眼底瞧不出任何情绪神色,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根本谁不出口,只得暗探一声,退出殿内。
方一出殿,上官卿卿遇上了等待传召的云峰。
他手中捧着一方锦盒,见上官卿卿出来,低身行礼。
上官卿卿瞥见锦盒,问道:“这是何物?”
“这……”云峰面露难色。
“罢了罢了,想来也知道,是楚王殿下的旧物。”
云峰拖住锦盒的手,指节收紧,低头不语。
“
进去吧”,上官卿卿说道,“有些分寸,不要无端牵扯出圣上的悲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