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了想,补充道:“我喝过,心里自然有数,何况这是甜酒……”
钟离还是摇头,不许你再喝。
你探过身,攥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哀怨的看着他。
霎时,酒香,松枝清香和淡淡的霓裳花香一起飘过来。
若陀瞥了一眼两人,眉眼一弯,立刻移开了视线,静静吃酒。
少女仰着晕红的面庞看人,双眸清透莹亮,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任谁见了都不忍拒绝她的央求。
钟离怔了一下。
你眼疾手快,轻巧的一捞,转身就跑,刚跨过门槛,笑声就从贝齿间溢了出来。
钟离无奈地看着门外扬起的雪尘,站起身来,朝若陀颔首示意。
“阿离恐醉了,我去看看。”
若陀笑着对他举杯,目光悠远。
“摩拉克斯,据你上次庆生已有数百年。”
他抿了口酒。
帝君生辰本该是璃月头一遭的大事,钟离觉得劳民伤财,并无必要,不许再办,数百年日月更替,沧海桑田,生死无常,除却他们这几位旧友,竟再没有多少璃月人再知晓此事。
“阿离知晓了,便言‘旦逢良辰,顺颂时宜,不可大办,亦不可不办’,拿了自己的俸禄,瞒着你筹备了许久,又唤了我们几个亲近的老友,来小聚一番。”
他抬起头,笑意深深,似有万千感慨。
“世间少有人同阿离这般耐心,只是人非草木,世事变幻无常……”
他站起身,拍了拍钟离的肩,哈哈笑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一弯新月盼上枝头,映得雪光一片,烟花燃尽,烟火气却缭绕在钟离的衣角袍口,不肯离开,他眉目是天生的端庄严肃,此刻却如烛火摇曳,明黄色的光晕柔和地映亮皑皑雪色。
钟离看着若陀,微微一笑。
“多谢。”
若陀朝他摆摆手,举杯相送。
钟离略一点头,转身,踏进了柔软的雪色里。
帝君居所中庭。
“……”
伏龙树枝叶扶疏,郁郁葱葱,钟离立在伏龙树下,抬眸看向繁茂的树冠,温声道:
“阿离,下来。”
冰凉的夜风掠过沉寂的中庭,伏龙树枝叶摩梭,沙拉拉的响。
钟离很是耐心的等待着。
半晌,树冠一阵抖动,层叠掩映的枝叶间不情不愿地探出一个脑袋,霜白浓密的长发披散而下,月光流渡,发丝间闪动着银亮的光泽。
她眼帘垂下,杏眸微眯,双颊泛着桃花的粉意,半梦半醒似的,探头看了一眼,见他没走,立时就要把脑袋缩回去。
钟离微仰着头,向前几步,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