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时候,和那个人打了个照面,就下
意识一剑刺了过去。她觉得那个人的气息很讨厌,让自己感到非常不舒服。
而且杀那个人的时候,她能明显感到对方的力量有一部分回馈到了自己身上,这不就是魔修才会出现的反应吗?
可是死的那个人是摘星阁的弟子。虽然宫主很讨厌他们,但是摘星阁的弟子,应该不是魔修吧。
所以那个沧澜宗的叶副宗主说自己中了另一个魔修的幻术,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但是她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呢?七淩努力回忆,却没有任何印象。
无论如何,如果她杀掉的那个人真的是一个好人,那么即使他是讨厌的摘星阁的弟子,她也一定会对宫主和摘星阁有一个交代。
七淩捏紧了拳头,心中暗道。
“七淩姑娘,出来吧。”是思九天的声音。
她走出房间,思九天正在外面等着自己。还有宫主和从一师姐。
“师姐,宫主。”七淩眼睛一亮,高兴地说。
“从一姑娘和从宫主还有话要对七淩姑娘说,我就不打扰了。”思九天说道。
她转身离开之后,从一依旧看着她的背影,感叹道:“这九黎门的大师姐可真是一个妙人。”
从忆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思九天这丫头,在结九弦的不在的时候能独当一面,稳定人心,厉害得很哪。你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为师省心。”
“师父,我已经在努力了!”从一说道。
七淩摇了摇头,师姐确实已经够努力
了。可惜努力努力白努力,她就是不习惯干这个。所以师父还得再过几年才能享清福。
“算了,不和你计较。师妹,接下来说你的事。”从一放下捂着头的手,颇为潇洒地说。
从忆面上还维持着严肃,但是唇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下去。
“想容,我记得按照九天说的,今天就是各大门派商议处理幻花宫那名弟子的日子了吧。”洛九鱼说道。
“是。”花想容回答道。
昨晚苏不渡潜进来之后,明月逐渐西沉,天边开始隐隐发白。
天就要亮了,所以她们干脆在房内喝起了酒。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结九弦是非常大方的,好茶好酒应有尽有。
酒逢知己,当千杯少。即使不是知己,在各有心事的时候,也可以坐在一起喝闷酒。三个人谁也不说话,相顾无言,好在没有泪千行。
说起来,可能一个是生来桀骜的倔强,不肯轻易哭,两个是早早把眼泪流尽了吧。
十方囹圄,万物同悲啊。花想容是不肯哭的那个,也觉得心里难受。
是谁让她到这里来呢?好像自从重来一世之后,她就没有停歇过。
她要修炼,要想个清楚,问个明白。但是她该去问谁呢?
一个又一个谜局引人深入,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故人要么是难相见,要么是心易变,一路上认识的许多新朋友,能和自己有共鸣的就在眼前。
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她能看得出来,苏不渡
和洛九鱼是一类人。他们背负着上天加诸于自己的命运,疼是疼了点儿,但是活得比自己明白。
苏不渡知道尘世八苦,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不信人能驱舟自渡,于是干脆不渡,对囚笼甘之如饴。
这不是道吗?
洛九鱼傲骨铮铮,她说天地若为囚笼,那么天地也能被砸穿砸烂,她生来就要把那些挡她路的叫她哭的都踩在脚下,就痛快了,就没有那么疼了。
这不是道吗?
那么她自己呢?她的道又是什么呢?她一边相信驱舟自渡,放眼望去天地宽广,一边又觉得世人无不处于挣扎苦楚之中,永远也无法解脱。
想到这儿,她忍俊不禁。
怪不得天雷要劈你呢,一点儿也没冤枉你。
当年那个带冯小七出小村庄的老道士,曾经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七啊,咱们有缘,就体现在你和我嘴里说修仙,长的却是人的心啊。”
她不知道老道士何以一眼就看出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没有修仙之人该有的心,但是忍不住想隔着时空问他,我今天这样是不是您当初咒我的?
“想容,你笑什么?”洛九鱼喝了好几杯,但是看起来很清醒。小鱼姑娘的酒量有了不少的长进,另外这酒也没有烧刀子那么烈。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朋友。”花想容回答道。
“又是朋友?你到底…有多少朋友啊!”洛九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