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莫月早就留有的证据,枕边人,最懂对方是人是鬼。
祁稚侧目睨了一眼,厚厚的一沓文件袋,她眸光微动,注意力又回到了前面的路,一座高高的楼立于丛林中,门口老旧的门牌在这个黑夜中显得十分诡异。
“这就是精神病院。”林尧琛看着那条小路,自嘲地勾了勾唇:“我就在这个路口站了很久,不能进去,因为门口有林贤的人在守着。”
祁稚:“我知道。”
林尧琛望向她:“嗯?”
祁稚睨了一眼后视镜,语气严肃:“后面有辆车跟我们很久了。”
林尧琛立刻转头往后面望去,果然有一辆黑色的大众在后面跟着。
林尧琛皱起了眉头,懊悔在眼中流动着:“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现在说这个没用了,你坐稳吧。”祁稚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坐直了身体,直接踩下了油门。
而后面的车见前面的车加了,也踩着油门紧紧跟上。
蜿蜒曲折的山路,引擎的轰鸣风像是一头野兽,两辆车宛若闪电般的度将所有风景抛在了身后,昏暗的公路上只有两道残影和一缕尾气,顷刻,消失引殆尽。
见前面的车越来越快,坐在副驾的小弟说道:“哥,这娘们车贼快了,这样不是办法啊!这条路那么危险,还刚下过雨。”
“不是下雪就阿弥陀佛了!”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咬咬牙,把油门踩到了最底:“你坐好了!”
“死娘们,开那么快!”
这条路是一条山路,越往上开,越难看得清眼前的路,雾气也越来越重,祁稚稍稍松开了油门。
没一会儿。
后视镜里的车越来越放大,直至与自己平齐,副驾的男人摇下车窗,骂道:“别逼我们动粗的!你把我们想要的交出来!”
祁稚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隐隐冒汗了,她眉头紧紧地皱着,眸中杀气蔓延,慢慢地偏过脑袋,嘴角勾出了一个冷笑:“做梦。”
见女人来硬的,开车的男人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阴翳的亮光在眼中绽出:“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刚落,他将方向盘猛地往左打死。
砰——
红色宝马的车身直接撞凹了下去,祁稚整个人的身体都晃了一下,林尧琛忙问道:“没事吧祁稚!”
祁稚忍着难受:“没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辆大众就像了疯接连地撞过来,祁稚的车已经被逼到了最里面,稍一不留心,就会撞上护栏。。。
忽而,一束强烈的光亮迎面照了过来,是一辆大货车。
随即,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急促地传来,车辆的轮胎在地上划出“吱”的刺耳刹车声,惊飞了枝头的鸟儿。。。。。
这条山路再次回归了平静。
货车的司机稳稳地刹住了车,他捂着流血的额头,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待他跳下车,看清眼前的这一幕,腿已经软得瘫在了地上:“啊!”
那辆红色的宝马已经撞上了护栏上,车身已经翻转了,整个车子冒着烟,而原本还在公路上的大众早已经跌落了悬崖底下,这个高度,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货车司机拿出了手机:“报警报警!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而祁稚半个身体都跌出了窗,慢慢有了一些意识,她疼痛地嘶了一声,忽感有什么压着自己,她费劲力气地转头一看,是林尧琛。
他在最危难的时候,解开了安全带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自己,此刻的他脸上满是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祁稚的脸上。
“你醒醒!你醒醒!”祁稚有气无力,可他却毫无动静。
祁稚的眼皮很沉,她的脑袋里闪过了一道精光,她费力地伸长手臂去捞夹层里的手机,屏幕还保持着录音。
她突然放心地笑了。
可是好像有什么正在她的身体里流失,在她意识逐渐昏迷的那一刻,一滴冰凉落在了额头上。
段京辞,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