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过后,苏晚晴两眼发光,她窜到少年的肩膀,然后拍了拍他的耳朵。
时沉星转过头,正对上一对熠熠生辉的灰色眼瞳,兔子抬起前爪指了指天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再飞一圈吗?”他一把抓过它,想把它揣回怀里:“今天不可以,明天再带你飞一圈!”
真是小气,苏晚晴挣脱他的手,快速跳到了树下的石桌上。
“喵呜!”
猫叫声突兀响起,还真是阴魂不散,她拿起萝卜根,回过头,没想到这次那只猫却是被人抱着来的。
“江道长说你学东西很快。”顾妍儿从树荫里款款走来。
黑猫乖顺的伏在女人的怀抱里,蓬松的尾巴在她臂挽间慢悠悠甩动,灯泡似得两只眼睛紧盯着坐在石桌上的兔子。
“不过呢,你的资质最好也就是这样了,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面对曾经被抛弃的幼子,这样的话,她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口。顾妍儿就是这样的女人。
“我没有!”时沉星咬着牙,终于忍不住低低回了一句。
苏晚晴伸出爪子挠了一下桌面,发出刺耳的噪音,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她只恨不能说话,要不然现在一定破口大骂。
顾妍儿扭过头,看着桌上的兔子,挑了挑眉毛:“容予前段日子说要送几只兔子给
我,是这只吗?”
时沉星一把捞起兔子,冷冷道:“不是。”
“容予为了你真的费尽心思,我觉得人要知道感恩,不能贪得无厌,你觉得呢?”
时沉星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胳膊。
顾妍儿顺势在石凳上坐下,仰着头,将站在面前的少年从上倒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投向他腰间的配剑。
“这把剑,是容予给你的吧?”
时沉星垂下眸子,这把剑是上午江道长交给自己的,说他学习御剑需要用有灵气的武器,但并没有提到这是谁的剑。
“他小时候就是用这把剑开始学习术法,送给你原本也没有什么?只是这剑柄上有顾家的徽记……”
“锵!”
她话未说话,时沉星已经将剑放回石桌上。
少年僵硬着身体,转身的瞬间,他紧紧握着拳头,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嗓音滞塞:“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让他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沉默片刻,顾妍儿拿起剑,搂着怀中的猫幽幽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话。我试了,试了很多方法,可都没有成功,我总不能赔上性命。”
“你既然活下来,你也不能再取你性命。再说后来我不是替你找了一户无儿无女的夫妻?你总不能怪人家后来有了孩子,是你运气不好。”
没有等到解释,更不会有道歉,想象中的难言之隐并不存在,有的只是刻薄而直接
地厌弃。
一种奇异的屈辱弥漫在他的胸腔,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所有的空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胸腔堵得难受。
相较之下,石家的那些故意刁难的日子竟显得没那么难过。
端坐树下的女人面色白皙,她皱起细细的眉,语气埋怨:“你这个小孩真是让人伤脑筋,说得好好地,你哭什么?”
哭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啊!”
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她捂着自己的脖子,低头恶狠狠看向地上的兔子。
苏晚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心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又臭又硬。
少年一把捞起地上的兔子,抱着它向树林深处奔去。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容予看着重新出现在房内的剑,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你自己不小心,顾氏徽记的东西能乱给?你知道他拿出去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况且以他的修为,根本配不上用这把剑。”
“娘!你在说什么?你明明都没学过术法,能不能不要乱指挥,还有和江道长说的那些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我是没学过,可我是顾家人,我在上京的时候,天才见得多,庸才也见了不少。自然知道什么是好的。”
顾家,又是顾家,他没有去过顾家,但是光听名字,就已经让他厌恶不已了。
“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