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养过小狗,知道这样的小狗在夜里都很不安稳的,所以她在睡前明智的把狗扔到了唐恬那间屋。
果然到了半夜,小狗便饿了。
“你是猪吗?”唐恬被缠得没办法,哈欠连天的打开门,抱着狗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夜风凄冷,长廊上,成排的灯笼随风飘摇,光芒晦暗。
唐恬抱着小狗,穿行于明明灭灭的光影中,突然他脚步一顿,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微笑。
在长廊拐角处的第三盏灯笼下,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夜风中,少年的身姿挺拔如竹,神情淡漠,橘色的灯影划过他半张脸,在眼角凝成一抹锋锐的戾气。
隐于长袖下右手腕微抬,捏出的剑诀已然成势,散发危险的气息
唐恬后退一步,用欣赏的语气赞道:“时仙君不愧是顾氏血脉,这么快就恢复了。”
时沉星微拧着眉,冷冷道:“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唐恬,还是魔尊?”
“自然都可以。”唐恬咧嘴,露出森然的一排白牙。
笑意未散,数道剑光同时亮起,瞬间,周围空间如凝结一般,变得滞涩无比。
时沉星抬手,袖袍翻飞间,剑阵如同乍然绽开冰棱花,严丝合缝地向中间包围而去。
正要发出最后一击时,剑阵中的身影却诡异地消失了。
霎时间,剑光互击,碎芒如琉璃一般散落空中。
半空出现一个悬空的诡异身影
,唐恬拍了拍胸口:“看来你确实恢复得不错,对一个傀儡都下这么狠的手。”
时沉星没有回答,抬手就是一道白虹贯日般的剑气。
“自由的感觉不错吧?苏无相给不了你的东西我能给——”唐恬险险避过拔地而起的一剑,险些被捅了个对穿。
少年眸光沉沉,剑光在他的衣袖间翻飞如蝶,将面前之人逼得左右躲藏,再无立锥之地。
“行行行!我走。”唐恬躲闪不及,被连续在身体上划了几刀,仓促后退:“不过时沉星你会想见我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脚尖点过房檐,身体后仰,如同一只投林的雨燕般消失于黑暗。
时沉星垂下手指,看着黑暗里的某处,漠然转身。
一夜酣睡,第二天,苏晚晴醒来得很早。
刚睁眼,她就打算去看看阿黄怎么样了,没想到才坐起身,突然发现屏风处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收拾一下,马上出发。”时沉星低沉的声线不带任何情绪。
这么快的吗?苏晚晴怔愣了一瞬间,然后飞快套上外衫,干脆道:“好,我现在就去结账。”
刚打开门,她一低头,突然发现门口被人放了一张纸,皱巴巴的黄纸被一块石头压住了,上面还有几行小字。
“苏姑娘,不得已不告而别,对你这些日子的款待,我已铭记于心,来日定涌泉相报。阿黄与我有缘,我便带走了,另祝你们一路顺风。——唐恬”
这个家伙!
苏晚
晴扔掉纸条,一阵风似得跑到隔壁,果然,里面空落落的,连个狗毛都没剩下。
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能让他不告而别?竟然还顺走了她的阿黄!苏晚晴气得牙痒痒,但面对老板递过来的账单时,却不得不把他的那份钱给付了。
“你说,他怎么知道我们会今天离开?”
直到付完账,苏晚晴还是不明白唐恬是怎么猜到他们今天出发的,竟然能卡着点逃单?
自己是早上醒来才接到通知,难道时沉星提前和他透漏了?
时沉星带着幕离,隔着薄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能是凑巧。”
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离开客栈,时沉星突然拦住她,修长干燥的手掌伸向她,微微摊开:“拿剑。”
苏晚晴后退半步,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剑?”
时沉星却道:“芥子囊。专门装武器的那个。”
被他一提醒,苏晚晴立刻也想到了,没错,她有一个芥子囊里用来装武器的,只是她基本不打开,以至于自己都忘了。
“上次找东西时,你自己念出声的。”他解释道。
苏晚晴埋头扒拉了一会,发现里面暗器和毒药居多,剑竟然只有一把,好像还是原主留下的东西。
整把剑泛着青色锋芒,一看就不是凡品,时沉星接过的瞬间,剑身竟发出一声清悦的嗡鸣,他眉梢微挑:“这把剑……是令尊的?”
“应该不是。”她摇头,他爹的剑都是重剑,这应
该就是原主的东西。
临近起飞的时候,苏晚晴突然改变主意,绕到了时沉星的身后,紧紧揪着他的衣袍,觉得还是这样更有安全感一些。
时沉星只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可很快,她就后悔了,这样虽然风小了一点,但一拐弯便有被甩下的风险,她一开始还能矜持的拽着胳膊,到后来整个人就几乎死死环住他的腰,挂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