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艳眉头微蹙“大苦瓜于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方休这样的元婴大能,高高在上,从来瞧不上身在泥地的草芥蝼蚁。
6续清楚他们的想法,更清楚自己无法改变弱肉强食的真理。
但方休鄙夷不屑的语气,让他心中不快。
这句话让方休愣了数息。
许是感觉到6续语气中隐含的愠意,他稳下脚步,走在6续旁边,没将话再接下去。
对于森罗剑道统的传人,不是伪君子就是真小人这一评价,秦时从方休嘴里从小听到大。
师尊从不在此事上与方休争长论短,每次都充耳不闻,任由他说。
秦时这个师侄更不好指谪师叔的不是。何况他也深得真传,每遇这种时候,他同样置若罔闻,态度宛如默认。
他转移话题,朝6续道,“难怪昨日你脸色那么苍白,原来是去了寰天峰的寒狱。”
他又目不转睛盯着精雕玉琢的脸看了半天“你修为低,寒气入体对身体伤害很大,等回了陵源峰,我助你驱寒。”
方休一听,顿时又怒从心起“柳长寄居然敢让你下寒狱,他不知道以你的修为根本抵御不了里面的寒气吗”
6续沉默。
行了,他清楚自己修为低。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反复提及。
秦时有意明嘲暗讽,他明白。
但方休的话,他分辨不出究竟算是对他的关心还是嘲讽。
三人一路回到陵源峰,入了尘风殿。
6续随意找了一间房,打算入内更衣,将借来的寰天峰道袍换成自己的衣服。
方休和秦时不明就里,跟着他入了房,刚站定,就见他宽衣解带。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副瑰姿玮态的绮丽风景便已出现在眼前。
6续褪了外袍,只穿一件洁白里衣,半露半显,犹如仙雾缥缈的秀丽孤峰,烟波微茫云霞明灭,妙采万方。
“你,你,你你做什么”
二人霎时间血脉喷涌,三魂七魄化作一缕青烟从头顶飘出,肢体僵硬着转身,抬步,走出房外,同手同脚如扯线木偶一般呆板。
然后不约而同,在门口一左一右,一动不动昂站定,满面赤红有如年画上的两尊门神。
不是,他不就换个外袍,怎么一个个反应都这么激烈
6续一头雾水,满心莫名。
和他最熟识的薛松雨,还是一姑娘,他就算赤身光膀,她也泰然淡定,视若无物。
怎么几个男人反而像是顽固不化的封建余孽。
搞得像是他当街耍流氓。
换好衣袍,6续回了正殿,静候师尊归来。
方休和秦时仍惊魂未定,不声不响站在他三尺之外。
高大香炉流淌着澹澹水烟,大殿内香雾缥缈,仙气弥漫。
无人说话,空气中凝结着一股难言的寂静。
没过一会,绝尘道君竹清松瘦的风逸身影出现在殿内。
6续微微垂下眼眸,心中开始忐忑不安。
听从师尊落的时刻到了。
绝尘道君缓步走到离6续最近的侧座前,在他面前坐下。
闲适雅意的动作处处流淌着浑然天成的凌人威严。
“阿续,”清越嗓音带着似若三月春风的和煦笑意,乍听之下和往常并无不同,但6续能感觉到耳风中暗含的刺骨阴寒和震魂慑魄的隐怒。
“若你放心不下那名寰天峰的弟子,大可直接同为师明说。无论你想做什么,为师都答应。”
“你不该瞒着为师,偷偷去寰天峰。”
6续垂眸拱手“弟子知错。”
“你下寒狱,受了暗伤。还被一个金丹修士攻击,差点受伤。你可知为师听到后,有多心疼。”
6续沉默不语,方休和秦时骤然大惊。
“还有这样的事”方休勃然大怒,“小曲儿,你方才怎么不说”
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将6续打量一遍,确认无事之后,脸色方才稍霁“要是你少了根头,老子一定削平寰天峰。”
“阿续,为师也曾说过,若是你要离开陵源峰地界,需得给为师说上一声,切勿不声不响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