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人,明采玉不过一介舞师,当不起如此亲近的称呼,若是大人觉得明某有杀人嫌疑可以下令拿人,但请拿证据出来,若是没有,还请大人不要挑起天华与地冥之间的嫌隙为上。”他淡淡说道,语声平缓全无波澜。
“你是来复仇的,对么?”莫羽抬眼看他,“你杀他们是因为当年他们对你……”
“是啊——莫大人觉得他们的罪不足以死么?”猫眼眯着,微微凑近他轻轻质问。
“那我呢?”他忽然苦笑,问:“为何竟放过了我?”
“我何时说过会放过你?我让他们死已是对他们百倍仁慈,而你——莫羽,我要你生不如死。”
22往昔如梦
走近两步,仔细看他,忽然轻笑:“采玉,你长大了啊……”
明采玉回以淡笑:“人总是要长大的。”
莫羽看着他,叹:“是啊……”转身朝门外走,到桌旁再看了一眼那只盛过药的碗,忽然停下,伸手在碗沿轻轻抹了一下,道:“身子还好吧?”
明采玉微微皱眉,淡淡道:“托莫大人的福,好得很。”
“那,告辞。”他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明采玉背靠着窗棂,藏在大袖中的手颤抖着扶在身后的墙上,背上冷汗淋漓……
“这是什么药?”稍后,莫羽伸着食指递给方郁言。
方郁言凑过去闻了一下,皱眉:“应该是通气镇痛用的,不过剂量过了,哪个庸医开的方子?”
莫羽看着手指,默不作声。
“他回来了是不是?明采玉回来了是么?”寒焰匆匆奔进门来大声问道。
莫方二人转头看他,方郁言转而看莫羽:“真的?”
莫羽抿唇,皱眉点点头:“他回来了。”
方郁言恍然:“你们已经见过面了?这药是他在服用?他得了什么病?”
寒焰则是直接问道:“他在哪里?”
莫羽摇头,有些恼怒的叫道:“我不知道!他昨天刚刚杀了两个朝廷命官一个世袭侯爷,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票烂摊子呢!你们不要追着我问他!”
寒焰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往外跑,方郁言叫:“焰!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把一切跟他说明白!”
“不许去!”莫羽突然大喝!
寒焰停下来回头看他:“为什么?你们难道就要这样下去么?”
莫羽避开他的视线:“这样就可以了。”
寒焰冷笑着看他:“你自己扪着心说,当真这样也可以么?”
莫羽僵直着站在他面前,半晌,咬牙回答:“是的,这样就可以了。”忽然轻笑一声,“都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寒焰怔怔的瞪他,突然狠狠道:“莫羽,你是个孬种!”说完,甩袖离开,气死了!让他去吧!白白为他担心千年——爹!为什么你还不醒过来呢?!要怎样才能解开玄寒的封印?我答应过他,这一生一定会让你们幸福的啊!
飞天舞坊的台柱竟然是当年的采玉公子,这个噱头令皓京城里的爱看热闹的人们将不大的舞坊挤得水泄不通。
明采玉每天只演一场,吊足人们的胃口,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场场华丽盛宴中,关于不久前发生的三起命案则没有太多的反应,反正官员朝廷会再派来,与百姓无关。
然而并不是百姓不在意就表示朝堂上也不在意,于是几日来莫羽忙得焦头烂额,写折子上奏,准备迎接新上任的督府和维商知士,同时暂代督府,坐镇府衙,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四月廿,京里派来了钦差团随之来的还有新上任的两位大人,直到这时,他才缓过一口气来。
结果见到钦差的时候,他心头又是一闷,暗暗叫苦,怎么竟是这位仁兄?!
见过礼到了后院中,他再次叩拜托:“臣莫羽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华皇帝林静夙笑咪咪的摇手:“起来,起来!现在我是钦差,不用行大礼。”年近四十的男人因保养得好,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将莫羽拉起来,看他眼神极是亲切:“莫卿,近来辛苦了!”
莫羽被他这种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憷,强自笑笑:“辛苦倒是不辛苦,你别把女儿塞给我就成……”
林静夙一怔,笑道:“我不急,男人嘛,玩几年倒也是没什么,只不过最终都是要娶妻生子的,我女儿多,你什么时候想要,跟我说,随你挑。”
莫羽脑门顿时冒出一头白毛汗,这男人还没死心么?!
“皇……呃,林大人,这次来皓京就是为了跟下官说这个?”他没好气的问道。
林静夙笑:“当然不是,我可是特意为了天苍祭来的,听说这回有人向红牌坊的第一舞师挑战,要斗舞啊!而且事关两国舞师,朝廷也是相当重视的,所以特地派了监官来,以保证斗舞的公平公正!哈哈!”他说完得意的笑起来,似乎觉得这主意真是有趣极了。
莫羽恍然:“大人是这次斗舞的监官?”
皇帝钦差笑咪咪地点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见识,不来凑热闹怎么成?地冥那边派出的监官是幼帝炻,所以我们天华这边的监官自然也不能比他们的档次低嘛。”
莫羽无语,地冥先帝于两年前驾崩,新继位的是个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列炻,如今也就是个十四岁的小孩,玩性正重吧?居然跑来敌对国家来做斗舞监官。
“哦?如此地冥此刻不是皇位空虚?小皇帝没有子嗣,燕帝(地冥先帝谥号)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杀了他,岂不正好……”莫羽忽然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林静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