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想起陳旻臨走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陳梓,別想逃,你這輩子都逃不掉的。」
「啊啊啊啊——」
陳梓突然開始大叫。
他抱住自己的腦袋,重重往窗戶上磕,嘴裡還不斷叫喊著:「不要——滾開——去死啊——」
玻璃窗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秦航眼底滑過擔憂,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去撈陳梓。
他捏住陳梓的後頸,將他與玻璃分離,幾乎算得上是拽的。
陳梓垂著頭,濃密的黑髮蓋住他的眼睛,接著窗外時不時投進的路燈,秦航勉強能看見他不斷顫抖的嘴唇。
烏木沉香慢慢擴散,同時,他輕柔地揉捏陳梓的後頸:「別怕,我在。」
「我一直都在。」
過了好久,陳梓才慢慢抬起頭,抬起手肘擦了把臉,偏頭望向了窗外。
此後的幾個小時一直維持這種狀態。
到地方時天已大亮,秦航看著陷入沉睡的陳梓,抬手將他臉上的淚痕拭去,再將一條毛毯蓋到他身上。
他下了車,靠著車門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混入早晨朦朧的霧氣中。
遠處緩緩走過來一個人影,是個a1pha。
王卓興透過車窗瞟了眼裡面的omega,對秦航說:「這麼快。」
「路上沒賭。」秦航撣了撣菸灰,又吸了一口。
「那批人已經到c區了。」
「嗯。」
王卓興看著秦航,欲言又止。
秦航看出他的掙扎,卻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抽菸。
過了一陣,王卓興說:「陳旻估計這兩天就要回去了,你現在來這裡,計劃不是全被打亂了嗎?」
「是啊,」秦航呼出一圈白煙,他看著這圈煙在空中盤旋,慢慢說,「亂了。」
王卓興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忍辱負重了那麼多年,這一路走過來每天都是刀尖舔血,眼見著計劃就要成功了,秦航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變卦。
秦航眼神瞬間變冷,將煙扔到地上用腳摁滅。
「王卓興,什麼時候我的想法也要像你匯報了?」
王卓興怔了一下,知道是自己多嘴了。
他垂下頭,恭敬道:「對不起,先生。」
秦航:「多留意陳旻的動向,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是。」
「那本冊子裡的人找出來沒?」
王卓興:「基本已經調查清楚了,就剩幾個人沒查出來,他們連國籍都是偽造的,查起來有一定能難度,不過最多半個月,肯定都能查出來。」
秦航眯了眯眼,削薄的唇一張一合:「已經查出來的那些,挨著動手吧,活了那麼久,也該下去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