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城。
城南的一处简陋棚屋。
封正熄灭炉火,结束今天的工作。
他是个炼器师,准确的说是个末流炼器师。
年幼时有幸被收入天虹剑门修行,在剑之一道上天赋有限,浑浑噩噩练了几年,没什么进展,遂从外门弟子降格成杂役。
后来天虹剑门展越来越迅。
隐隐有成为南州第一宗的凶猛势头。
起初无人过问的杂役弟子也变得热门。
某天,执事对封正说,让他收拾一下东西,马上离开天虹剑门,这个杂役位置,要让给自己外甥。
就是那么直白,就是那么不讲道理。
封正选择冲上去和他讲理。
结果讲输了,鼻青脸肿的离开。
现在还记得执事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和玩味的眼神。
还是在一位师姐的帮助下,才在蕴城找到个炼器小工的营生。
进入宗门时,两人是同期。
后来师姐成了内门弟子,听说前段时间还晋升成长老亲传,可谓修行路一片坦途。
过了这么多年,她大概也不记得自己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封正愿意报恩,也愿意报仇。
勤勤恳恳干了几年,勉强在蕴城落脚。
平静日子没维持多久,老板生病了,病得挺严重,花光积蓄后仍然没有好转,则开始变卖家产,直到卖掉所有值钱的东西,结果钱花光了,人没治好。
倒是死得挺快,没多少吃苦。
还是封正给他在城外找了个偏僻地方下葬。
老板姓牛,他用木板刻了个牛老板之墓的墓碑,回来后听街坊聊起才知道,老板不姓牛,姓尤。
错都错了,懒得改了。
反正老板和自己一样,举目无亲,自己不去扫墓,都没人给他上香。
好像封正就过去一次,后来再没去过,不是他不讲情义,主要香挺贵。
封正就此失业。
带着老板不要也卖不掉的老旧工具来到城南,在这里租了个最便宜的棚屋,稍微改了改,也能当做火房,炼制些不入流,但具有微弱效果的小型法器。
修士战斗用法器他并非不会制作。
而是没人敢委托他这样一个没有名气,也没有门面的年轻炼器师,帮忙打造法器。
大多数人凑齐一件末流兵器灵材都需要好几年时间,往往得掏出所有家底。
就算是咬咬牙,借点钱,也要去找靠谱的老师傅。
没人敢从他这里定制三无残品。
为了生存,封正只得制作一些便宜的装饰用品。当然有人愿意找他定制法器,他会做到真诚以待,还尽量降低收费,期望有回头客。
就是这么些年,也没有客人回过头。
除此之外他还兼职修复法器,打造些好看却不实用的饰品,以及给法器胚子携刻阵图。
那句话怎么说的,不会阵法的炼器师,不是好修士。
阵法他也摸到点门路。
炼器这门手艺看起来低端,实际上也并不高端。
只是要求所学比较庞杂,上下限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