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冷哼一声,咬牙道,“不、饿。”
从接近晌午去3千营,到下午被送回来,算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李烟先带了受惊的老夫人避风头,回来又尽心尽力地照顾秦时,没让他受一丁点的苦。
此时,见他唇色接近于苍白,额都汗湿了,手指无力地抓扶,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她虽然对秦时有些怨气,可喜欢了他几十年,那些经年累月的爱意不压抑着,就会爆出来,简直要命。
她克制着硬着语气:“过来,给你上药。”
她打定了主意,若秦时继续倔,她就麻溜地收拾东西走人,不惯他这狗脾气。
没想到秦时冷下脸,还真挣扎了一下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走近了,撑了一下桌子。
凸起的指骨以上,全是湿淋淋的血迹。
一开始李烟以为他打碎了胭脂,然而现实是,情况比她预估的要严重的多——刚出狱的特殊时期,老夫人出门应该带走了府里一半以上的侍卫,她漏算了。
秦时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吩咐道:“别喊郎中,不想让他们担心。”
李烟冷笑一声,一拳捣在了他的腹部。
他生生将痛呼压在喉咙里,痛得弯下腰,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指,二人平视。
他咬牙切齿,“你,你怎么敢!”
李烟面无表情掰开他的手,又重重地捣了他一拳,直将人打退在褥子上。
面对这高高在上的语气,她想这样做很久了。
秦时全身上下都要断了一样,忍无可忍就要还手了,下一秒额就被轻轻地撩了起来。
有一股熟悉的,苏合的香气。
这味道他闻过许多次。
演武场旁有几棵银杏树,长得高大茂密。
他练武的时候永安总在旁边递水递毛巾,但只要他稍稍偏一下头,便会看到,银杏树底下站着一个姑娘,一身素色的衣裙,常常负手望着天空,有时候会有一个姓赵的小子找她说话,有时候又没有。二人会不经意地对视,这姑娘便会极轻地朝他点一下头。
他也曾尝试着站在那棵树下,四处观望,未果,轻轻地吸一口气,便闻到了极淡极淡的,苏合的气息。
秦时怒气稍稍消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握住了面前的细腻的腕子。
李烟以为他不舒服,怕他真的炸毛,自觉地松了手,问道,“额头受伤了?”
“……”秦时答,“有一点。”
李烟又戳了戳他的腰腹,“这里呢?”
秦时答,“不用你管。” 李烟 ……
不过这一回秦时倒是接住了,他一只手懒懒地撑着身子,一只手握住她的拳头,冲她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事不过3啊李烟。”
烛光映照下,山峦初具开天辟地之势,这模样倒是和成年的秦时有一瞬的重合,只不过成年的秦时更俊美更凌厉也更加亲昵。
李烟想,走了一趟生死,她现在倒是有勇气问出口了,只是眼前人非此间人,不是她呵护了几十年的秦时,不是与她相依了几十年的秦时,她又有什么立场问出口呢?
——————
这一篇好像过于清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