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潇潇撇了撇嘴,真能吹牛,你以为你是周至圣呢?
看向下方,胡潇潇喊道:“快点儿,我还想去瞧瞧那飞瀑呢。”
话音刚落,高大少年回头往二楼看去,略微一皱眉,沉声道:“你若跟我走,可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刘赤亭已经卷起了袖子,“巧了,我不怕麻烦。”
高大少年举起铜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梅山秦秉,不斩无名之人。”
刘赤亭一愣,高声问道:“潇潇,他啥意思?”
胡潇潇翻了个白眼,“他说他叫,问你叫什么。”
刘赤亭一副了然神色,笑着答复:“我……北方人刘赤亭。”
话音刚落,冷不丁一声轰隆巨响,那些个在窗户缝儿里看热闹的寻常百姓一个个长大了嘴巴。
乖乖,这啥人啊?
铜锏自半空重重砸下,刘赤亭下意识运转热息至双臂格挡。
分明是肉与兵器的碰撞,却偏偏出一身进个碰撞的响动。
一招碰撞,刘赤亭连退三步,双臂竟是微微颤动。秦秉的铜锏也好似砸在一块儿铁疙瘩上,震的他一样连退三步,手臂麻,都有些握不住铜锏了。
不过一个碰撞而已,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异口同声一句:“好大的力气!”
两人眼中皆有震惊,毫不夸张的说,刘赤亭如今单臂挥舞出去,千斤是有的。可是方才他想要格挡之后递去一拳,愣是做不到。秦秉双手握住铜锏,面色一样凝重起来。他并无修行资质,连做一个体修的机会都没有,十年来锤炼肉身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自觉可以一力降十会,但今日却在此地,碰到了个对手!
两人似心有灵犀一般同时爆射而出,一个聚热息于拳锋,一个汇内力在铜锏,两声炸雷响动先后传出,拳涧再次相撞,这次并未弹开。
目光交汇之时,两人各自以左臂握拳递出,可就在碰撞之时,秦秉忽然变拳为掌向上一扬,只听见一声清脆响声传来,刘赤亭的左手竟是以一种极其恐怖的角度向后弯折而去。
秦秉嘴角微挑,抽出铜锏挥舞出去,刘赤亭当即倒飞出去,于半空中一个后翻,重重落在地上。
二楼处,周至圣双眼微微眯起,胡潇潇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无心安然落座。
“怎么会这样,他的剑气锋锐无匹,怎么还会被掌折断手臂?”
周至圣淡淡然道:“他体内养出的剑气,拳头放出来的,至多不过三分。碰上这种无法修行却横练肉身,到现在都已经有真气护体的存在,自然会被压制。”
“真气?”
不是内力吗?怎么又成了真气?
顾不得那么多了,敢弄伤他,我打不死你!
胡潇潇一步迈出,准备下场二打一了。
结果一只手死死钳住她的肩膀,并淡然一句:“未名认他为主,他要是这么废物,我会亲手取回未名的。告诉他,不要只懂得行,要懂得停,体内剑气延绵不断自然不错,但在河流运转的路上积蓄几处可以随时取用的大湖,可以随时补充河水,这才能用出更多剑气御敌。”
胡潇潇连退几步,面色凝重:“你为什么知道那把剑?你怎么不自己说?你是谁?”
周至圣冷哼一声,回答了其中一个问题:“看不上他。”
胡潇潇这个气啊!但也顾不得与其呛声,便原模原样将话转述了一遍。
秦秉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现学现卖?对敌经验不足,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弥补的。”
况且,他已经断了一条手了。
让秦秉不得不佩服的是,方才一击,骨头茬子都要戳破皮肉了,但那小子竟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在力气上不输我的人,你只要不拦着我,我是不会伤你的。”
说完之后,却未见那小子有什么动静,他只是半跪在地面,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等紧要关头,还敢走神?
事实上,刘赤亭确实走神了。
因为方才胡潇潇一番话,让他突然想起当年学睡觉、也就是学这养热息法子之后,邓大年曾让他试着用能感觉的那股子气,去填满走过的一些地方。之后试着去往小腹、中腹、头颅灌输。之前不懂,也未曾想起来,现在一想,那不是上中下三处丹田吗?三年以来时时灌输,这三处地方恐怕早已成了一片大湖,只是他尚且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这片湖泊而已。
刘赤亭抬起头,体内剑气没有任何变化。周至圣摇了摇头,没忍住开口:“愚钝!”
此时秦秉又问了一句:“当真不让?”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抬头,秦秉周身那股子铠甲一般的气息,刘赤亭清晰可见。
他摇了摇头,“让不了。”
又低头看了看暂时不得复原的手,他只得运转热息,将身上五张符箓抖了下来。
青衫少年挺直了腰杆子,将断手负在身后,朝着秦秉一笑,轻声道:“敢不敢打个赌?”
少年心性,都是男子,敢不敢三字一出,秦秉双眼已经微微眯起。
他直视刘赤亭,冷冷一笑:“赌什么?”
刘赤亭笑道:“我独臂对你,我要是赢了,你不得再觊觎瀛洲印记。”
秦秉眯眼问道:“我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