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忘禪留下飄飄然幾個字,「不過風餐露宿罷了,以前又不是未試過。」
「……等一下。」
景伏城玩脫了,忘禪根本不想理他,直衝沖的就下了樓。拽著即子箴的胳膊往外走:「多去尋幾戶人家,總能找到可以住的地方。走吧。」
即子箴正要好奇這是怎麼了,便看到景伏城從上面沖了下來,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即子箴什麼都懂了。
所以他也沒再開口多說什麼,提著行李也一起往外走去。這回,車夫也只好忙不迭跟上。
景伏城一個字孤苦伶仃的杵在酒店門口,心裡頭那叫一個不爽利,可看著忘禪那絕不回頭的架勢,到底是認了輸:「你住吧。」
景伏城憋屈得很:「我那間房給你。」
忘禪這才停下了步伐,回過頭看他一眼:「就一間房?」
「三間!」景伏城憋屈道,「這總行了吧?」
見忘禪不開口,他又補充一句:「我不打擾你。我當真是去滬縣有公務。」
桌子上擺了好些菜,一半葷一半素,那車夫吃得倒很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盡挑肥的入嘴。
忘禪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素便算結束,跟即子箴說了一聲就要上樓。
即子箴拉住他的袖子道:「你若實在勉強,我待會兒吃完飯便去外面搜羅一圈,看看可有住處。」
「罷了。」忘禪搖搖頭道,「趕了一日的車,也辛苦了,便懶得再折騰了。」
即子箴嘆了口氣,很想問得更仔細些,可車夫在這,到底不好開口,只能又將話咽回去。
忘禪拍拍他的手背,寬慰似的笑了笑。
景伏城仍在那間房裡待著。
窗戶大打開,寒風從外頭灌進來。幽幽梅香鑽了幾縷入鼻,忘禪咳嗽了兩聲,景伏城便立馬從窗台上跳了下來,將窗戶給攏上了。
他問道:「你受了風寒?」
「無妨。」忘禪問道,「你何時走?」
「你一來就趕我走?」景伏城一臉不悅的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忘禪嘆了口氣,在桌邊坐下,沏了一盞茶道:「我以為我什麼話都同你說得很清楚了。」
「嗯。我也聽清楚了。」景伏城坐在他的對面。
忘禪突然覺得對他這般態度實在有些無能為力,只得苦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我只是在做我想的的事,做我認為對的事罷了。」景伏城不看他,而是盯著茶盞里的那點茶葉,那茶葉飄在水面上,左右搖晃時便跟著一同漂浮,身無依靠。
「我也想明白了,你不願意要我,不願意同我在一起,沒關係。」景伏城說,「但我這個弟弟,你總不能不認,不是麼,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