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姝之所以下重手,当然不只是因为生气。
一个私德有亏的宗女,不可能成为姬家家主,更无法接她的丞相之位。
她想让女儿认错回头,集家族之力培养的继承人,不能就这么废了。
可惜这具身体的人早已换成了燕末,注定无法让她如愿。
少女脊背挺得笔直,五十鞭下来一声都没吭,摆的是非卿不娶的架势,气得姬宁姝愤然甩袖,留她在祠堂罚跪思过。
姬家闹出这等丑闻,皇室自然是喜闻乐见。女皇得知姬含越因为一个楼家庶子和丞相闹翻,搞得母女关系差点破裂,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不正是个大好机会吗,可以让姬家从内部分崩离析,瓦解相权巩固她万俟皇室的地位。
于是跪了两天祠堂的燕末被女皇一道圣旨给捞回了司空府,理由很现成,祭天大典在即,需要大司空主持。
燕大少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给她上药的梅依小同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流,“又不是大人您的错,丞相怎可下这么重的手,怎么说您都是她亲生女儿啊。”
燕末心道那是你没看到本少是怎么气她的,不过姬丞相心狠是真的。即便换了芯子,这具身体最起码是她女儿的吧。
不同于她的生存环境,虽然姬含越从小习武,这身体也算是养尊处优。
如今是入秋时节,在祠堂阴冷潮湿的地板上跪两天两夜,这膝盖寒气入体怕是要拉下病根。
“对了
,我不是让竹依抽出一支暗卫守着凤羽阁,楼穆现在怎么样了?”
梅依擦了擦眼泪,抽噎道,“大人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情想别人。”
燕末嘴角抽了抽,她倒是不想想,可不想能成么。谁让人家是反派大boss,她不光惹不起还躲不起。
“梅依,你去钱庄提钱把银票都变成黄金白银,然后把我名下产业什么的地契都拿过来。”
“您这是要做什么?”梅依奇怪道。
“下聘啊。”
梅依惊了,“下聘,给谁?”
“楼穆。”燕末直言,“本官要娶我皇都第一美人为主君。”
……她总算是知道她们大人这顿家法是怎么挨的了。倘若放在几日前,对自家大人要娶楼公子这件事,她定是要说句万万不可的。
但想到她们大人自小背负家族重担,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她就忍不住心疼。而今大人不惜反抗生母丞相也要娶楼公子,她怎忍心不让大人如愿。
燕大少全然不知梅依小同同已然把她脑补成了命不由自己做主的小可怜儿,“你说本官下多少聘礼好,挑个什么日子去提亲?”
从来没结过婚的燕大少有点方,生前也以燕家继承人的身份参加过不少大家族联姻的婚礼,可换成自己感觉就怪怪的。
梅依用关爱智障宝宝的眼神听她们家大人吧啦吧啦完一堆,“大人,我们南轩哪里有妻主自己去提亲的道理,您得请媒人和家族德高望重的
长辈啊。”
“提亲的事都八字没一撇,下聘还远着呢,您得一桩一桩来。”
燕末:……那还不早说,浪费本少这么多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