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皱起眉毛,有些不悦:“皇后娘娘,高贵人之死,臣妾很是遗憾,可凶手一事,臣妾真的不知,不知您此言何意?”
“不知?”皇后一巴掌拍在了炕桌上,没顾上皇帝在场,直接把上面的东西扫落在地上:“柔嫔的恶毒,本宫简直闻所未闻,你若是不认,不如自己瞧瞧这些东西,这可是从高贵人身上找出来的。”
柳清菡一惊,蹲下身子瞧了瞧已经被摔得粉碎的东西,惊诧道:“这……这不是皇上赏赐给臣妾的白羽莲花镯吗,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认得就好,柔嫔,你可以好好同皇上和本宫解释一下,这镯子,为何会在高贵人的手中。”
到了这会儿,柳清菡似是才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里带着惊慌:“皇后娘娘是怀疑,高贵人的死与臣妾有关?”
她猛然跪下,倔强的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皇上,臣妾与高贵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她呢,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看着柔嫔狼狈,
皇后眼中带着快意:“不是本宫怀疑,而是证据确凿,你虽然与高贵人并无仇怨,可有时候,恶念就在一瞬之间,说不准是高贵人哪句话得罪了你,就被你记在心里了呢。”
一滴泪凄美的从眼角滑落,她期盼的看着皇帝,企图皇帝能替她说一句话,可惜她没等到,所以她扭过头不去看他,自己抬手擦了眼角的泪水,咬唇道:“臣妾有话要说。”
皇后勾了勾唇:“柔嫔有话,不如留着去慎刑司说罢。”
她抬了抬手,就要喊人进来,皇帝就在这时开口了:“你说吧,朕给你机会,莫要让朕失望。”
“是。”柳清菡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回皇上的话,这只镯子,臣妾早在一个多月前便丢了,所以臣妾也不知为何,这只镯子会出现在这里,甚至……甚至……会在高贵人身上发现。”
她有些哽咽:“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内务府的记档,臣妾宫里每丢的一件东西,在内务府都是有记录的。”
皇帝听罢,微微颔首,叫了吴书来亲自去查记档。
皇后倏然紧握拳头,没想到柔嫔丢了东西还会去内务府报备,好在她也没指望就靠这一只镯子扳倒柔嫔,还留了后手。
吴书来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那本记档,上面明确的标注了这只镯子丢失的时间,有迹可循。
皇帝神色松缓了许多,皇后一瞧,忙抢在皇帝前面道:“好,就算这只镯子是你
丢的,你不清楚这只镯子的去处,那你不如再解释一下,高贵人身上的蓝火是怎么回事?”
柳清菡的声音带着哭腔:“臣妾不知,臣妾没有做害高贵人的事,又怎么会知道?还是说,皇后娘娘巴不得要把高贵人的死安在臣妾身上?”
吴书来咂舌,也不知柔嫔娘娘今儿个这一关好不好过,若是她过了这一关,日后……
皇后气道:“胡说八道,本宫说话,自然是有证据的,高贵人身上的蓝火,是因为磷粉的缘故,而太医院有记录,只有你宫里的人去领过磷粉,你又作何解释?”
地上的那本册子,正是太医院柔嫔宫里奴才领取磷粉的记录。
柳清菡看也没看那本册子,反唇相讥:“臣妾不知道磷粉为何物,又怎么会让宫人去领?况且,那宫人说是臣妾宫里的人,他就是了吗?万一是旁人要陷害臣妾,特意做下的手脚呢?皇后娘娘就算想给臣妾安罪名,也要靠谱一点的,别像这样,听着就好笑。”
“你……”这个旁人,也就是皇后一噎,脸色被气的通红,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柔嫔竟然还能稳住心神和她辩驳。
皇帝冷冷的看着皇后:“够了,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说话要讲究证据。”
他转头看向柳清菡:“柔嫔,此事真相不明,你便先禁足苏缇春晓,待查明真相,若非你所为,朕自会还你清白。”
皇帝觉得,他这么做,也是为
了柔嫔考虑,可惜柔嫔猛然摇头,哭的不能自已:“皇上,您真的信臣妾吗?若是臣妾被禁足,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满宫的人,高贵人就是臣妾所害,届时,臣妾还有何清白可言?在这后宫,臣妾孤身一人,没有家世,只靠着您的恩宠度日,您若是真的不信臣妾,倒不如……倒不如臣妾给高贵人偿命,一了百了的好。”
柳清菡心里极其不满,不满极了,要是不把她身上的脏水给洗干净,留着等她禁足了由着皇后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然后再悄无声息的弄死她吗?
皇帝被柳清菡偿命这句话给气的脸色铁青:“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朕没说是你做的,谁敢把罪名往你头上扣?还要死要活的,朕看你是愈发出息了。”
讲真的,高贵人他并不在意,若不是为了高家,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宠幸高贵人,但如今高贵人死了,他也要给高家一个交代,所以才动手清查,只是没想到柔嫔也牵扯其中,在柔嫔没来之前,他确实很气愤,自己宠爱的枕边人也会做这么恶毒的事,可是柔嫔来之后,看着她哭的楚楚可怜,又有理有据的模样,心里就有了动摇,而皇后的行为,他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怀疑了起来,为何皇后这么针对柔嫔?还那么确信高贵人六就是被柔嫔所害呢?
而傅恒,是皇后的弟弟。
皇帝只这么一想,心里就对皇后的行为和这证
据的真实性有了怀疑,要知道,皇后素来不喜柔嫔的,若是做出这等陷害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没由来的,皇帝的心已经偏向了弱者,柔嫔只有他可以依靠,而皇后身后,却有整个家族。
柳清菡抿了抿嘴,不服气道:“可是皇后娘娘一直都在说高贵人的死与臣妾有关,臣妾无能,不能自证清白,唯一想到的办法便是以死明志了。”
皇后一脸愣怔的看着皇帝,有些不敢相信,柔嫔只一句偿命,就让皇上变了态度,仿佛她费尽心思准备的所谓的证据,都是一场笑话。
“皇上,臣妾知道您宠爱柔嫔,可这件事关乎人命,您不能这么偏袒她,证据摆在眼前,若是……”
“皇后说的证据,是这个镯子么?柔嫔不是说丢了?有内务府记档为证,皇后在怀疑什么?至于磷粉,朕觉得柔嫔说的也有道理,她一个女人,又如何得知磷粉的作用?依朕看,这件事还需仔细查。”
皇后气的脸色扭曲,柳清菡心里高兴,但还是道:“皇上,既然皇后娘娘一口咬定是臣妾宫里的人领了磷粉,那不如叫太医院的人去臣妾宫里认一认人,看看是哪个宫人领的,如此,皇后娘娘总不会再有话说了。”
皇帝点头,吴书来立刻就去办了,磷粉本就不是柳清菡宫里的人去领的,而是皇后命人领了之后又转交的,太医院的人自然是无功而返。
这一消息从吴书来
口中说出时,柳清菡眼珠子一转,气游若丝的说了句:“皇后娘娘,臣妾可能证明清白了?”
这句话说完后,人就晕了过去。
皇帝一惊,忙抱了人往寝殿去,把皇后扔在一旁:“传太医。”
吴书来楞楞的看着皇帝抱着柔嫔,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问号,就这?
想了想,吴书来顿悟了,原来皇上的偏心才是最大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