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憐覺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忽然有些後悔方才怎麼?就讓秋容去休息了。
她吞了吞口水,在桌上找了一圈,拿了個博山爐握在手裡,大著膽子問了一句,「誰、誰呀?」
敲門聲頓住,片刻後,門外傳來一聲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是孤。」
聽到晏溫聲音的那一刻,沈若憐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但她覺得自己又重?活了過來,反正只要?不?是鬼怪就行。
她放下筆,走過去開了門。
冷風裹著雨絲一瞬間從門外灌了進來,桌面上的紙張「嘩啦啦」吹得亂飛,屋中大半燈燭被吹滅,房間裡頓時變得昏暗。
沈若憐被風吹得眯了眯眼,手指不?由?攥緊門框,微眯的眼縫兒里看到男人一襲墨藍色錦衣站在自己面前,頎長的身形與夜色融為一體。
冷風一吹,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酒氣?,沈若憐心裡沒來由?地一慌。
「孤可以進去麼??」
晏溫的嗓音有些低啞,「有些話想同?你說。」
沈若憐摳著門,正要?說天色已?晚,不?太方便的時候,男人已?經?擦著她的身子繞過她,面不?改色地走了進來。
沈若憐:「……」
那他多此一舉問那一句幹嘛?
有病!
這麼?晚他來自己房裡,她本不?想關門,奈何外面風實在太大了,沈若憐無?法,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門關了。
房門一關,風是停了,可她站在門邊看著房間裡突然多出的男人,忽然覺得外面那狂亂的風直直吹進了自己心裡,吹得她心臟狂跳不?止。
晏溫身量頎長,墨藍色錦袍修束得他寬肩窄腰,雙腿修長,往她的閨房裡一站,瞬間顯得她的房間逼仄了許多,空氣?似乎都窒悶了不?少。
沈若憐侷促地站在門邊,門縫裡的風吹在她的背上,她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晏溫看了她一眼,走到桌旁,將方才被風吹得滿地狼藉的紙張撿了起來,拿在手裡看了眼,忽然笑了一聲,問她,「今晚在抄《女戒》?」
沈若憐紅著臉點點頭,真討厭,自己好不?容易自覺挨罰一次,還被他嘲笑了。
「有熱茶麼??」
晏溫把?撿起來的紙張整理好,碼放整齊放回書案上,在一旁坐下。
沈若憐一怔,忽然想到她方才聞到的酒味兒,但她不?想離他太近,給他指了指他手邊的茶壺,「皇兄自己倒吧,皇兄是喝酒了麼??」
晏溫「嗯」了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今夜同?白煜他們幾個應酬了一場。」
沈若憐知道,晏溫雖然貴為太子,但私底下也有三五好友,有時候必要?場合的應酬還是難以避免,但他自來克制,若非應酬或者宮宴,平日裡極少飲酒。
沈若憐「哦」了一聲,房間裡又沉默了下來。
她看了晏溫一眼,見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握著茶杯,一手緩緩揉捏著眉心,想是正在醒酒,便沒有打擾他,自己撿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她心裡不?住打鼓,實在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外面又是那般淒風苦雨的景象,他喝了那麼?多酒,到底來自己這裡做什麼?。
第36章
終於,過了片刻,晏溫將一杯茶喝完,茶杯放回桌上,抬頭看向?她?。
許是飲了酒的緣故,他?的神情不若平日裡那般溫和清明,看向?她?時多了幾分莫名的晦暗。
沈若憐被他?看著,身子不由一正,雙手放在膝頭的袖子裡,緊緊攥了起來。
等了半晌,她?見他?將兩本不大的明黃色冊子放在了桌上,那兩本冊子恰好壓在她?抄寫的那本《女戒》上面,深藍色封皮越發襯得明黃色惹眼。
沈若憐不禁有?些好奇,便向?前探了身子想看看那上面寫的是什麼。
誰料身體剛剛前傾,身下的椅子忽然發出「吱呀」一聲,沈若憐動作一僵,尷尬地對著晏溫笑了笑,重坐了回去。
晏溫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坐這裡來。」
沈若憐被他?這麼一說,更不想到他?跟前去了,急忙擺擺手,剛要拒絕,就見晏溫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對她?道:
「替孤上藥。」
沈若憐動作一頓,腦子忽然懵了片刻,上藥?上什麼藥?
她?眨了眨清凌凌的眼睛,正打?算開口問的時候,猛然想起白日裡李福安說的他?傷口一事,忽然間反應了過來,臉頰「騰」的一下變得通紅。
他?該不會是打?算讓自己給?他?背上上藥吧?
小?姑娘面上情緒太過明顯,晏溫盯著她?看了一眼,喉結滾了滾,「不錯,就是給?孤背上的傷上藥。」
沈若憐頭皮都麻了,外面狂風驟雨,屋中燈光昏昏沉沉,她?與他?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他?要她?給?他?背上上藥?那……那豈不是他?還要脫衣服?
她?想起那次看到的他?沐浴後衣衫半露的樣子,吞了吞口水。
雖然她?上次心裡十分禽獸地想扒光他?的衣裳,在他?胸口印上她?的牙印,但想是一回事兒,做又?是另一回事兒啊。
更何況如?今她?馬上就要和裴詞安定親了,雖說她?現?在全然把?他?當做哥哥看待,但無論如?何,這麼做都不太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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