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入井底的洞中,其实就是一道狭窄的裂缝。
起初只能侧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挪,脚下凹凸不平,地面上湿湿滑滑;稍有不慎便会崴了脚。
往前走了上百步,脚下才逐渐变得平整,原本狭窄的裂隙也变得稍微宽敞些,道路一直倾斜向下,三人的步伐也放得很快。
走了一段田四虎才扭过头来对田老大说:
“老大,那老道士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居然赔着笑脸,这倒是头一回。”
“哼!”田老大冷哼一声。
“我这个人是有些鲁莽,但是我不蠢。老道士敢这样说,无非是仗着他在高我在低,料定我奈何他不得……不过嘛,等我出去,必定饶不了他!”
“呵呵~果然是人心隔肚皮!我们在上面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这一下来就变了一副嘴脸!”田四虎苦笑着说。
“不说了,赶紧走吧。抓紧时间拿了东西,老子还等着出去收拾老道士呢!”田老大攥着拳头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三人走了许久,仍然不见老道士所说的宽敞处和石头门,不由得骂骂咧咧,问候了老道士的八辈祖宗;甚至给老道士设计了十余种残酷的死法,准备出去后给老家伙轮番来上一遍。
三人意淫得正起劲时,走在最前面的田四虎突然停住了脚步,就连在他身后的两人也感到有阵阵微风扑面而来。
手中烛火被微风摇曳变形,田四虎赶紧用手护住烛火,眯起眼睛往前一瞧,什么也看不到,前方黑得出奇。
豆粒一般大小的烛火,只照亮了洞壁,再往前这一点光亮便被吞噬殆尽。
田四虎看了看周围。
“好像是到头了。”
三人停了停,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裂缝。
虽然烛光所照有限,但也能看清脚下只有一方黑色巨石平台;田四虎举着蜡烛往前走了数十步到了平台的尽头,前方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事物,空荡荡的。
平台尽头往下便是悬崖绝壁,看不到底,田四虎心里有些怵。转过身往后走了几步回到裂隙口,举着蜡烛眯着眼睛一看,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裂隙口上面和左右都是石壁,石壁上有突出的怪石,再往上便是无尽的黑暗。
田四虎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形容眼前所见的景象,三人都短暂的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阿木春先问道:
“咱们现在是在哪?在地底下?山肚子里?”
田四虎点了点头。
“对……咱们现在肯定在山肚子里!”
田四虎举着蜡烛,再次转过身往平台边缘走去,这次烛光照到了一座黑色的石牌坊,至少那是类似于石牌坊的建筑。
石牌坊不大,两柱一门,几人从下面过勉强不碰头。牌坊的两根柱子上各自雕刻了一条盘着的怪龙,有茶杯粗细,雕工精美栩栩如生,与破旧沧桑的牌坊不太相配,这两条缠在柱子上的怪龙仿佛不是死物,给三人一种随时能活过来的错觉;以至于三人走到近前也不敢伸手触碰。
穿过石牌坊,三人已经到了平台边缘上,下边看不到底,阿木春哭丧着脸抱怨:
“这鬼地方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哪里有路?”
“那不就是吗?”
田四虎探着身子的同时手往下一指,其余两人揉了揉眼睛弯腰顺着他的手看去,看清后只觉得后脊梁麻。
两排铁桩从上而下斜插在这绝壁之上,铁桩与铁桩之间有铁链连环相扣,在两排铁桩中间几乎垂直的石壁上,被开凿出歪歪斜斜的石阶。
看着眼前的景象阿木春崩溃的大吼一声,流着眼泪怒斥:
“去他娘的黄金,怎么会有这样的路,要是下去不得摔死!穷便穷,黄金老子不要了!”
阿木春说罢便转身要走,田老大急忙一个箭步上前去,揪住阿木春的衣领,抬起手便要打在阿木春脸上。
田四虎眼疾手快,急忙腾出右手闪身上前接住了田老大的巴掌。
“老大,我来跟他说!”
“哼!”田老大瞪了一眼阿木春,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田四虎搂过阿木春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到都到这了,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我跟老大又何尝不是呢?可是没奈何,谁让咱们中了老道士的奸计呢?这已经不是金子和镜子的事了,现在可是关乎咱们哥仨的性命了。再说从这里返回去只有一条路,你说即便你到了井口那,老道士可是抱着石头在那里等着你呢!你刚把头探出井口,老道士就朝你伸手要镜子,可是你没有!你说他会怎么办?”
阿木春吞了吞口水,瞪着眼睛。
“他会砸死我?”